被忍冬追著攔下,賣藥的年輕男子一臉不解。
忍冬小跑追人一臉紅潤,調整呼吸之后笑望對方,“小女子唐突了,是有件事想請教小哥。”
“請教?”男子打量著忍冬,略帶遲疑的點了點頭,“不敢,不敢,姑娘請說。”
忍冬忙招呼當歸打開剛才慕容郁蘇替她買下的藥材包。
“姑娘,可是藥材有什么問題?”見狀,男子頗為擔心的忙問了句。
“沒有沒有,這藥材很好,只是有些疑惑想要請教一二,像這個鴨跖草和生地,鴨跖草生在田邊溝地等陰濕之處,屬草本,離水易枯,而生地喜沙質土壤,多長在沙坡荒地,且這個季節還不到生地成熟期,兩種不同時節、不同土質生長的藥材小哥是在何處采摘并存鮮的?”
忍冬一臉真誠的詢問,男子則望著忍冬眼睛一亮。
“姑娘竟如此精通藥理,這兩味藥鮮時,許多郎中都不能一眼辨識,姑娘不僅認得,還能說得這般詳盡,實不相瞞,這藥是家父所種,家父是一名...游醫,常出行幫人看病采藥,請他看病的又多是附近的鄉親,都不寬裕,很多藥吃不起,我爹便想著自己種一些常用的,而且我爹說,許多藥鮮時入藥比干時效果顯著數倍。”
“你是說,這些藥材都是你爹種的?”
“嗯,我家祖上是惠州藥農,后來遭災遷徙至此定居城外的莆村,祖父懂一點醫術,又識得不少藥材,便當了游醫,后來傳給我爹,我爹再傳給我。”
藥農?
且不說這藥不合時宜,就品相和質量,都稱得上上等,這種有真本事的藥農,正是她要尋的。
“小哥,可能帶我回去見見你爹?”
啥?!
小姐到底要干嘛啊?這追上來就要去見人家爹?當歸一臉緊張。
同樣男子也是一臉懵。
“姑娘…何意?”
“有事相商,小女子姓魏,是城中濟世堂的,敢問小哥貴姓?”
濟世堂?有事相商?她一個姑娘家找他爹商量啥?
“免貴姓張...”有點緊張。
忍冬又是說了幾句,就要跟著人家去找對方的爹。
“魏小姐,出城路遠,你若是還想要這些藥,過幾天我爹正好要入城,再帶些送到濟世堂便是。”張本誠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倒是透著一股子實誠勁。
“對對,小姐,這樣好這樣好,天色也不早了,你不是說要陪老太爺用膳嗎?”
老天爺啊,城里亂逛就算了,還要出城,這絕對不行。
“張家小哥,我家小姐是濟世堂的大小姐,回頭勞送藥的時候跟伙計們說一聲便是,有勞了!”摁住忍冬,當歸立刻打發張本誠離開。
見著人家小哥應下,忍冬也只好作罷,實在不行,到時候再尋去便是,此時確實不早了。
目送張本誠離開,當歸大大松了口氣。
“小姐,你之前怎能與那位公子說那些話,傳出去可咋整?還在大街上幫男子把脈!”回去路上,當歸終于忍不住了。
“無妨!”
忍冬折袖漫步朝著魏府方向折回,并未太在意當歸的話,心思早已飄遠。
郁世子夜里咳嗽并非是喘鳴之癥,而是花癬癥多年沒有根治留下的禍根,要想根治這夜咳的毛病,還得從根源上治。
而花癬癥,目前來說沒有藥到病除的良方,但是...
若能控住三年內不誘發,大有可能自然痊愈。
當年她發現他有此癥,本已琢磨出一個大概的控制之法,尚未來得及告知她便死了,而今倒是有機會告知了,待她再好好琢磨完善再說吧。
今日在此遇上郁世子實屬巧合,而對方出面搭訕更是意外。
或許...只是人家順路臨時起意的一出戲,京都郁世子,紈绔之名人盡皆知,她便配合一二也無妨。
只是今日她之舉,怕是會引人揣測。
可見著昔日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故人,她便不想那般做作,罷了,揣測就揣測,反正京都城癡慕郁世子的女子大有人在,被人說成其中之一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