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依言抬頭,靜靜望著對方,臉上波瀾不驚,眼中不起半點漣漪,連冷漠都省了,因為無關緊要的人,過多情緒都是浪費。
一介民女,皇子面前這般不卑不亢著實讓人另眼相待。
慕容西玥心情略有些復雜,就連東順王都忍不住認真打量起來。
“不是要問人家考題的事,趕緊讓人家起來說話啊。”慕容郁世將一切看在眼里,壓下心頭訝異開口道了句。
西陵王平素可是為人貴重,這會讓人家跪著不起是什么意思?
某世子爺憐香惜玉都這般光明正大。
慕容西玥掃了慕容郁蘇一眼,別有深意看向忍冬,“起來吧。”
“謝王爺!世子!”
忍冬順勢起身謝過,還不忘捎帶上慕容郁蘇。
大家這么一看,越發覺得這魏忍冬和郁世子之間有些說不清道不明了。
而兩個當事人,剛好都是渾不在意的主。
“魏忍冬,你診斷這書生得的是不寐癥,有何依據?”慕容西玥看著魏忍冬若有所思。
前些日子,他母妃傳話讓他在外頭物色一個略懂些醫術的女子入宮...
十二位評審此刻目光同時落在忍冬身上。
忍冬微微點頭,緩緩抬頭轉身看向此刻神情有些呆滯的書生,從頭到尾,目光沒有在慕容西玥身上多停留一瞬。
“不寐者、目不瞑、不得眠、使其體虛,心神不安,易燥易激,久之情緒紊亂,氣血兩虛,會出現虛癥表象,但若以虛癥而治,終是治標不治本,反會暗藏兇險,辨別之法,以針灸試之即可,虛癥,在肝火和脾腎,施針之后患者會困意來襲,反之會愈發興奮。”
不寐癥者,雖身體不堪重負,依然精神亢奮不受控制,其實很好區別。
“針灸?!”
考生們面面相覷,這針灸之法,也算是一門不易掌握的醫術,少有人敢用。
人體穴位太多,一針下去弄不好就是一條人命。
這肝、脾、腎都不是能亂動的地方...
要如何下針?誰來下針?病人肯嗎?
這醫術上的事,慕容西玥不敢輕易置喙,扭頭看向林相暮和十二位評審。
“啟稟王爺,此法可行!”楚中天經一番深思之后上前回話。
忍冬說得這方法若是精通此道的人,心中必然有數,患者若為實虛,以針行對應穴位,確實會讓患者頓生困意,若不然...
不說是不是不寐癥,至少不是實虛,非實虛,那就說明患者的病灶不在虛上。
“既有認證之法,那驗證便是。”
慕容西玥一句話,讓林相暮一臉為難看向木寶慶,其他人亦是。
木家金針術遠景馳名,也是因為這一手絕活讓躋身四大家之一。
木寶慶僵笑而立,大家都知道木家擅長針灸,真讓他動手,他也不好推脫,可...這一針不同尋常,稍有差池..
不管是不是不寐癥,這丫頭都足以讓人刮目相看。
不光是楚中天和葛修,其他人又何嘗不是心中暗驚?
罷了,且看看,魏家這女娃究竟多大的本事。
木寶慶剛要開口應下這差事,忍冬清冷的聲音響起:“王爺,諸位評審,忍冬可下針。”
“不可!王爺!魏忍冬之前與患者診斷過程中發生口角,患者對其有情緒,現在又將虛癥診為不寐癥,不寐癥,十有九瘋...若她下針,太過兇險。”
廖文斌突然站出來急急阻止。
這針灸之術,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她這一個小女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下針?還真是張口就來。
“瘋?!你說我是瘋子?”
一直在旁邊一副神游天外之態的書生突然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樣,瞬間驚呼一聲不顧場合沖著忍冬撲了過去。
所有人都沒料到。
忍冬尚未來得及反應,眼看那書生就要將她撲倒,慕容郁蘇指尖微動,那書生莫名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