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坊主放下酒碗,一腳跨在長凳上,手搭在膝蓋上望著忍冬直道:“你們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攤上了什么事?魏家小妹,你平素叫我一聲江大哥,我也沒把你當外人,你給我們透個底,我們也好有個數。”
他們都是孑然一身了不起一條命,可他們手底下還有這么多兄弟。
“江大哥,樂爺爺,忍冬也不知道我魏家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忍冬知道,這次的事有些麻煩,若是會累及丐幫和坊中兄弟,二位且當忍冬今日沒來過。”
她要是知道是誰搞的鬼,也不至于如此被動,不過他們的顧慮她都明白。
“你這丫頭,來都來了說這做啥,丫頭,你們家可能攤上大麻煩了,我手底下的人看著你那妹妹是被人從府西路直接帶到玉符街的,之后那些人便失了蹤跡,丐幫這邊各條道我都問過了,沒瞧著。”
樂老爺子知道忍冬會來,早早就問過了,但是……
“我這邊,有人在玉符街看到你家小妹,瘋瘋癲癲的瞎跑,抓走你妹妹的是鏡府的陳喜,但是在抓人之前,他帶著人是要出城的,好像被人刻意引到了玉符街,正好撞上你家小妹。”
也就是說有人早就布好了這一切,所以,魏家就是發現了玉竹不見,也沒用,因為人被帶到了玉符街。
現在的關鍵,還是要見到玉竹,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唯一可能知道內情的萍姨娘已經被殺了,丁香才五歲,就算看到萍姨娘是誰殺的,就目前那狀態,也說不清。
擺在忍冬面前的,好像是個死胡同。
但是她必須走出這個胡同,否則魏家危險。
鏡府,為什么對方非要引鏡府的人去,明明玉符街就有提督衙門。
如果只是真對魏家,對方這么有本事,有的是更直截了當的法子。
千頭萬緒,忍冬需要好好梳理,只有找到一兩處關節,才能找到突破口。
“樂爺爺,那些帶走我小妹的人,像是哪一路的?”
不管哪一路的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風格,總有痕跡。
“不像江湖中人,也不像黑市的,官府的也不太像,老頭也覺得奇怪的很。”所以他才說,魏家可能真惹上難纏的麻煩,這事怕是…難解。
“你也不用太急,再想想法子,宮里今日出了大事,一時半刻還輪不著這樁事。”
江坊主又給忍冬添了碗酒。
“宮里何事?”忍冬端著酒喝了一大口。
“說起來,這事你也不陌生,前日,資鑒考試行刺的刺客,今日已經大張旗鼓到宮門口認罪去了。”
“什么?”
忍冬顯著一口酒噴出來,這就是世子說的送出去了?
魏家今日出事,所以沒人去關注這個,要不也該有所耳聞了。
不是丟在宮門口,而是刺客自己投案,宮門口,那就不是皇上不是東順王,是朝廷,便是如此,也不至于驚動朝鼓,引百官開朝,直接送刑部就行了,郁世子這么大手筆,說明這刺殺之事的背后真的不簡單,如此一來,玉竹的事確實緩了一口氣。
“江坊主,想請你幫個忙,我想進鏡府!”
江坊主一聽,哈哈哈一笑,端著酒碗看著忍冬,就好像忍冬說了什么笑話一樣。
“魏家妹子,你這可太看得起我了,鏡府那是什么地方,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我要有那本事,還坐這?”
忍冬將手中酒一飲而盡,認真看著對方,“別人或許辦不到,江坊主卻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