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木寶慶說的一樣,多種斷腸草調配的毒,麗娘能挺過兩個小時已經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要想兩個時辰內調配出解藥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因為調配解藥需要反復的試藥,還得所需藥材伸手就來,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又是突發情況根本做不到。
所以忍冬只能賭。
以毒攻毒。
多種烈性斷腸草混合而成的毒,毒性之烈可想而知,不能在短時間內解開,唯有以毒攻毒,以同等毒性的毒物與之相克,讓兩種毒在麗娘體內相互較量,讓毒素互相牽制從而達到阻止蔓延的效果,能最大程度爭取解毒的時間。
只不過這種方法本身就是鋌而走險,一個把握不好,中毒者當即斃命。
這用來攻毒的毒物毒性和用量必須把握的絲毫不差,與此同時,還要想辦法讓麗娘的身體不被兩種毒拉鋸而導致虧空。
麗娘肚子里還有個孩子,這種想法,旁人壓根不敢想。
可忍冬沒有別的辦法,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行的辦法。
“冬兒!”
魏庭仁看著忍冬手中的藥,聲音開始發顫,這藥喂下去麗娘生死未卜。
“讓她試試吧。”
老太爺一旁閉上了眼,已經是窮途末路,麗娘就剩最后一口氣了,還能如何?
老天爺怎能如此對待他們魏家啊!
“爹,以毒攻毒也是一種治毒的手段,這毒喂下去,至少五六個時辰內娘不會毒發。”
躺在這的是她娘,是是看得比性命更重要的人,若不是到這份上,她怎么可能拿娘的命做賭?
五六個時辰,這是她目前能爭取到的最大極限,只要有一線生機,誰也別想從她手里奪走她娘的命。
忍冬冷靜過后,思路也一點點清晰起來。
“我…喝…”
麗娘迷迷糊糊中吐出兩個字,臉上已經沒了什么顏色,頭枕在魏庭仁的臂彎里,嘴唇被咬的血跡斑斑,她一直在努力挺著,用不可思議的意志力挺著,為了孩子,為了這個家。
魏庭仁緊緊抱著妻子微微側身不忍相看,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可這會魏庭仁的眼淚無聲流淌。
是他沒用,沒有本事解不了毒,恨不能替夫人承受所有的痛苦。
烏先生和楚老也默默別過臉去,這已是不得已的做法。
這個法子他們根本不敢想,因為只要一丁點差錯人就沒了,他們沒有這份自信能精準把握藥量和藥性不出絲毫偏差。
忍冬將手里調配出來的藥一點點喂入麗娘的口中。
所有人都緊張到了極點。
只有忍冬冷靜異常,這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自信,也是信念。
雖然是賭,但是對藥性和量的把握她確認不會出問題,所以她現在要做的是在這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五六個時辰里把解藥配出來。
娘信她,她也信自己。
“李嬤嬤,準備熱水,你和當歸搭手,把娘抬進桶里泡著,水溫以手下去不燙為宜,保持娘的體溫不降,楚老,烏先生,祖父,請大家到偏廳稍等,一會商量解毒之方,爹,你在這陪娘,木桶中加一些溫和暖氣的藥,娘的體力已經支撐不下去了,不能讓娘的身子敗虛,否則就是毒解了,娘也難以繼續妊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