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慕容郁蘇又談論了一下朝政,最后叮囑慕容郁蘇去西北的事一定要謹慎小心,連太后和靖王妃都不能說。
可偏偏這天大的秘密,忍冬全程聽得一清二楚。
忍冬知道,若是郁世子行蹤暴露,皇帝肯定饒不了她。
也不知皇帝存的什么心思。
她一個平民女子皇上這一些列奇怪的舉止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最重要的是皇上的脈象。
皇上讓她請平安脈,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若是知道,干嘛讓她把脈,不是應該越少人知道越好?皇上刻意讓她知曉又是什么意思?若不知道,那她要不要說?
不管知道不知道,反正現在她知道了,要命啊!
“你們過來也半天了,太后和你母妃該擔心了,丫頭,你這瞧了半天,到底瞧的怎么樣,總該有句話吧?”
談完正事,皇帝好像終于想起身旁還有個魏忍冬一樣。
忍冬已經天人交戰了一番,身為醫者,不能對病人隱瞞病情。
可若是這病人是皇帝,且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必須瞞著所有人,她該如何?
“莫不是浪得虛名?”
皇帝若無其事的卷了下袖邊,一臉平靜看著忍冬。
只有忍冬知道,這平靜背后的驚濤駭浪。
忍冬就地跪著躬身回話,不敢多看皇帝的眼,“皇上龍體有恙。”
皇上最后這句話讓她下定決心說實話,并非為了證明自己的醫術,而是因為皇上的暗示。
一句皇上龍體有恙,慕容郁蘇瞬間面色大變。
條件反射看向四周,還好再無他人,連茍旬也不在。
“有恙?”
皇帝瞇眼而望,臉上沒什么表情,可慕容郁蘇注意到了,他眼角微微抽動了幾下。
“回皇上,您脈象穩中藏虛,脈象稀、細、沉、弱,是血虛的表現,據民女所知,皇上應有固定太醫定時請平安脈,即便皇上脈象表穩,仔細探之也應能探出,所以..皇上應該有進補一些養血補血的藥食,然...”
后面的話,忍冬猶豫了起來,血虛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皇上應是知曉的,因為血虛容易頭暈目眩,皇上若是休息不好就會發作,所以太醫不可能沒把出來。
但是...這看似不嚴重的血虛如今卻已經慢慢改變了皇上的體質,因為血虛若是治療不及時或者說聽之任之,就會讓患者抵抗力下降,也就是體質變弱,體質變弱就容易染病上身,有時候,一場小疾都有可能致命。
因為體質不好的人有些藥用起來就得慎重。
總之,皇上血虛之癥已久,體質已經改變,而且,皇上前幾日應該是不慎風寒入體,用藥過猛,導致體虛之癥越發明顯,往后只要天氣稍加變化就容易染病,雖說可能都是一些小毛病,吃點藥緩幾天就沒事,可長此以往,皇上這身體怕是離了藥不行,人的身體損耗都是有限的,這般下去,皇上壽命自然不會太長。
后面這些話,忍冬是萬萬不敢說的。
而今朝堂局勢混亂,儲位空懸,若是告訴皇上他可能不是個長壽的,豈不是天下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