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骨折成兩斷了。
而且包法不對。
李玉竹指著宋寶順的傷腿,對宋寶順娘說道,“他的左小腿斷成兩截了,這種夾板包扎的方法太簡陋,稍一不小心,就會碰到傷腿,會撕心裂肺的疼。這種包法,只能成天一動不動地躺著,如果挪動了傷腿,這腿長好了以后也是畸形的難看的,極有可能長成長短腿。”
寶順娘嚇得臉色都變了,“李三娘,什么叫長短腿”
“就是說,傷的腿長勢放緩,錯位生長,而好的腿照常生長,這樣一來,兩條腿就是一長一短了。”李玉竹說道,“簡單的來說,十有八九將來是瘸腿。”
“瘸瘸腿”寶順娘聲音打顫,她忽然朝那年輕婦人沖去,伸著雙手死勁捶打起來,“你成心的是不是寶順替你出氣,你卻找個庸醫來治傷沒良心的娼婦,難怪你男人不要你”
年輕婦人只抱著頭低聲哭泣,沒有躲閃,任由寶順娘捶著她。
屋里的爭吵聲吵醒了昏睡的宋寶順,“娘,別打小姑,娘”
也驚動了外面的人,寶順爹大步走進來。
“死婆娘,你打春娘做什么她有什么錯”寶順爹將寶順娘拉開來。
寶順娘指著寶順小姑宋春娘罵道,“她沒錯要不是她不會哄她男人,她至于被休嗎寶嘖替她出頭,去周家理論被打傷了腿,她請了個庸醫來治寶順的腿誰家姑子這么缺得啊,害得侄兒成殘廢”
寶順爹煩躁說道,“她又不是故意的,周大發那個無賴,是春娘哄一哄就能哄好的這治腿的事,她又不懂,村里都是請盧大夫,盧大夫給看病看了四十來年了,怎么就成庸醫了”
這邊屋里吵鬧得厲害,和宋寶順是同族的宋里正,也走進了屋里。
“哎呀,吵什么要吵出去吵,寶順還要養傷呢”宋里正將寶順爹推了出去,又將宋春娘往外拽,“春娘守了寶順一宿了,去歇著去吧。”
宋里正連推帶拉的,將宋家兄妹二人帶出屋去了。
李玉竹沒想到,這大夫是寶順小姑宋春娘請來的。
她跟著追了走去,“寶順小姑,對不住啊,我不知道那大夫是你請的。”
寶順娘跟了出來,冷笑著道,“是她主動要請的呢。”
宋春娘一臉愧疚,“對不住,大嫂,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寶順娘氣得破口大罵。
李玉竹將兩人推開,說道,“你們別吵了,這件事不怪寶順小姑,也不怪盧大夫,這附近所有大夫都是這么包扎傷腿的,而我的法子,是從京城帶來的,這種包扎法,聽我師父說,只有宮里御醫才會。”
宋里正馬上打圓場,“是咯,李三娘是從京城來的,她用的是京城的法子,她的法子當然好了。寶順娘,你別罵春娘了。”
寶順娘臉色訕訕,但也沒有原諒寶順小姑,她望向李玉竹,“那就勞煩李三娘,重新給寶順的傷腿包扎吧。”
“好,我這就去包扎。”李玉竹又走回了宋寶順的屋里。
床上,宋寶順正試圖下床,他已經坐了起來。
寶順娘嚇得飛快走過去扶著住他,“哎喲,我的小祖宗喲,你別動,快躺著。”
宋寶順只好躺著。
“娘,你為什么罵小姑這根本不關小姑的事,是小姑父那個混蛋打的我”宋寶順大聲嚷道。
寶順娘咬著牙,“我知道是那個混蛋打的你,可是這事情,還不是你小姑引起的”
“小姑是我們家的人,我幫小姑怎么啦”宋寶順不滿他娘的說法,又嚷著道。
李玉竹贊許地看向宋寶順,這孩子平時調皮,但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挺仗義的,能辨別是非。
寶順娘回頭,看到李玉竹一直看著他們母子,她橫了眼宋寶順,沒再繼續小姑子男人打她兒子的話題。
“行了行了,讓李三娘再看看你的傷腿,要是不包扎好,將來你就瘸了”寶順娘將宋寶順按在床上躺好。
李玉竹已經從背包里往外拿石膏粉了,“這腿要用石膏包扎,這樣才不容易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