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好笑又好氣,您老還有面子嗎?
您的面子早在京城的時候就丟光了!
“爹,你出門的時候,是怎么跟娘說的?你說會賣二十副字畫,這一會兒回家去,我可不會撒謊啊。”李玉竹搖搖頭,就不肯幫他。
家道破落,人人都在干活,連高門出身,養尊處優的廬陵王妃都在天天洗衣帶孩子,廬陵王還不肯做事?
她今天非整整廬陵王不可。
廬陵王怕王妃,一聽女兒不肯幫著撒謊,馬上慌了。
“好好好,我去還不行嗎?”廬陵王嘆氣,他想到一個主意,將預備著用來擦汗的干布巾拿出來,將臉蒙住,“走吧,女兒,咱們擺攤位去。”
李玉竹,“……”好家伙,當蒙面大俠呢!“爹,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蒙臉了,蒙眼睛吧。”
廬陵王不解地說道,“女兒,蒙了眼睛?那還怎么寫?”
李玉竹調皮地揚唇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沒準啊,生意火爆呢。”
她將廬陵王的蒙面布抖了抖,蒙在廬陵王的眼睛上,“就這樣,您蒙著眼睛寫字畫畫。”
廬陵王摸摸眼睛上的布,心里馬上明白了。
他好生佩服女兒的智慧。
因為這塊布,雖然蒙了眼睛,卻仍然看得見。
“哈哈哈,好好好,這樣也行。”廬陵王爽朗笑道。
蒙了眼睛,也差不多蒙了半個臉,廬陵王便不計較了。
生拉硬拽,好哄歹哄的,李玉竹將廬陵王哄到了街上人多的地方。
他們在一個茶館旁的屋角,支起了桌子,擺上了椅子。
桌子不過是一塊木板而已,放在兩塊木架上,便是桌子。
而凳子,是他們從二郡主的鋪子里扛出來的小凳子。
破破舊舊的,但還結實。
李玉竹從背簍里取了塊靛藍色的,洗得發白的舊布往桌上一鋪,干干凈凈的桌子便成了。
接著,她又從背簍里取了筆墨紙硯出來,一樣樣鋪在桌上。
廬陵王抖了抖袖子,四平八穩往凳上坐下。
李玉竹磨好墨,又將紙鋪平。
她清了清嗓子,朝街上大聲說道,“啊,走過路過的父老鄉親啊,來看盲人寫字畫畫啊,您要什么字,他就會寫什么字啊。”
她聲音清脆,嗓音甜美,加上長相秀美,模樣兒一看就是很機靈的樣子。
馬上就引來幾個人前來圍觀。
“小姑娘,他真不看紙上,就能寫字?”一個中年男人,摸著下巴好奇說道。
看一眼廬陵王,又看向紙上。
李玉竹點頭,“是呢,手心大的字,一文錢一個,您要不要寫副字回去?”
中年男人穿得十分的考究,頭戴青紗帽,長相白白凈凈的,像個讀書人。
“好,我給我寫幾個字。”中年男人隨口念了四個字。
廬陵王提筆蘸了點墨,揮毫就寫。
四個手心大的字,一氣呵成。
字跡蒼勁有力。
特別是豎,像一把劍一樣懸下來。
而那撇,又像將軍腰間的掛馬。
中年男人拍手叫好,“好字。”
他高興地付了四文錢,將字畫收走了。
“也給我寫幾個字。”又有一個男子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