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最小的女兒才兩歲多點的樣子,抓著大姐姐的手跟在身后蹣跚走路。
五個孩子邊跑邊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他們看到李玉竹,一起喊道,“李三姑娘,你等會兒!”
幾個小娃子跑近了,一起將李玉竹圍了起來。
桑大姑娘說道,“李三姑娘,李立行還有畫圖嗎?”
“他在畫啊,不過,最近幾天是沒空的,他明天要去鄉下辦事去。”李玉竹說道。
這是看連環畫看上癮了?
她和李立行共同出的冊子,最后的幾副圖是以懸疑結尾。
誰偷走了兔子的胡蘿卜,沒有畫出來,也沒有寫出來。
她故意留了懸念,若是想往下看的人多,她再印書。
第二冊她打算印成長篇故事。
第一冊是一個個單元故事,最后一個故事沒有結尾。
“那他幾時回來?”桑家大兒說道,八歲的小男孩,長得虎頭虎腦的,和桑太太十分的像。
“快則半月,慢則一個月吧。”李玉竹說道。
李立行要多久回縣城,取決于她采藥的速度。
要是她采得快,藥丸做得快,就會馬上來縣城。
采得慢,當然是來得遲咯。
她不來,李立行是不會單獨來的,縣令夫人也不讓他單獨來的。
“啊?還有半個多月啊。”桑家大兒嘆著氣。
“那,他回來還會接著畫嗎?”桑家大女兒說道,“你們給我們的冊子,最后一個故事沒有結尾啊。”
“是啊,究竟是誰偷走了小白兔的胡蘿卜啊?”桑家二兒子問道,他有六歲,個子不及哥哥姐姐高,踮起腳問李玉竹。
“是誰呢?我先不能說,下本冊子里會畫出來的。”李玉竹笑道。
“我想要下本冊子。”六歲的桑二郎眨巴著眼睛說道。
“我也要。”桑家大兒說道。
“叫李立行多畫幾本吧。”桑家大姑娘說道,“我表弟也會要的。”
李玉竹笑道,“行,一個月后,第二本冊子會畫出來。”
“時間有點兒久呢。”桑家大姑娘皺眉。
李玉竹說道,“我們還有別的事情啊,不是天天閑著畫畫的,再說了,圖畫可不好畫啊,又不是寫字,一下子就寫了一句話。”
這說得倒也是。
桑大姑娘點頭,“行吧,一個月后我再問李立行要。”
“喲,你們都在這兒啊?聊什么呢?”大家身后,有人忽然說道。
李玉竹回過頭來,只見剛才那兩個姨娘又走來了。
一個姨娘還往穆元修的臉上看了看,抿唇而笑,“哪來的俊俏小孩?”
“我是縣令府上李公子的朋友,縣令大人的學生。”穆元修冷冷說道,“有事嗎?”
縣……縣令的學生?那姨娘臉色馬上一變,“沒……沒事。”
另一個姨娘則說起了幾位小孩,“幾位哥兒姐兒,太太還在病中呢,你們怎么不去瞧瞧,就知道玩的?當心太太又氣病著。”
大些的女兒冷冷說道,“我們不過是路過這里,看到李三姑娘來了,打聲招呼而已,如何就是在玩了?我們往這兒走來便是去瞧我娘的,如何不是去看她?”
“行行行,你們去吧。”兩個姨娘朝他們擺擺手,一起走了。
“哼!”桑大姑娘朝兩人瞪一眼,對弟弟妹妹們說道,“走了,去看母親去。”
五個大小不一的孩子,一起往桑太太的院子跑去。
李玉竹回頭,看到陳娘子正冷著臉,看向走遠的兩個姨娘。
她裝著不知情,說道,“陳娘子,咱們走吧。”
“嗯,走吧,李三姑娘。”陳娘子回過神來,微微笑了笑。
她心里嘆著,桑家的事情,叫李玉竹看了去,等于叫縣令夫人知道了,她家太太要面子呢,指不定怎么生悶氣了。
本來身體就不好。
李玉竹和穆元修,跟著陳娘子走到府門那兒,正要坐馬車時,桑太太屋里丫頭追來了,“李三姑娘,李三姑娘請留步!”
她跑得很急,一頭汗水。
李玉竹回過頭來。
陳娘子也回過頭來,問著那丫頭,“怎么啦?”
“太太……太太吐了,快,李三姑娘快回去看看。”丫頭焦急說道。
陳娘子也很著急,“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會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