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看什么病?
李玉竹給她查過脈象發現,她確實沒大病,不是食物中毒。臉色發白氣息微微有點不穩,這是剛才吐過的原因,但問題不大。
血壓有些偏低,這是中暑的現象。
她回頭問床前的侍女,“你們太太吃了什么湯?”
一個侍女說道,“太太嚷著餓了,吃了雞絲面湯。”
“是熱的還是涼的?”李玉竹又問。
“是熱的,不過,是吹涼了喂太太吃的。”侍女又道。
“你們太太有些中暑,她又剛暈眩過心情有些不佳,這般油膩又燙的湯水吃下肚去,當然會吐了。”李玉竹說道,“倒些涼白開過來,加入一點鹽,要不太咸的程度,給你們太太飲下。”
侍女應了一聲,轉身便走,不多時,她端著一個吃飯的碗來了。
大半碗的白水,在碗里輕輕的晃著。
陳娘子接過來,拿勺子喂給桑太太喝了。
水喝下,桑太太的氣息穩定了些。
李玉竹笑著道,“我看我還是過會兒再走吧,反正回去也沒什么事兒,不如陪桑太太說會兒話解解悶吧。”
陳娘子忙高興說道,“李三姑娘,那是再好不過。”
桑太太想說讓李玉竹回去,但陳娘子已經開口留人了,她只好不說話了。
屋里的人有些多,李玉竹建議讓大家都退下,只留一兩個人在屋里守著便好。
陳娘子讓一個嬤嬤和一個侍女留下,讓其他人全都出去了。
嬤嬤坐在床邊,給桑太太打著扇子。
侍女坐在屋里做著針線活。
陳娘子還要忙其他事情,她跟桑太太做了匯報后,也離開了。
李玉竹坐在屋里守著桑太太,她想到穆元修說的話,便笑著道,“桑太太也莫要太著急,您的病,跟我見過的一個太太的病是一樣的。”桑太太的病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她且旁敲側擊說一說。
桑太太抬眸看她。
侍女和嬤嬤也一起看她。
“哦?誰啊?”桑太太心里煩悶,也想聽故事排解煩憂。
“我在京城遇到的一位太太。”李玉竹說道,“她孩子比您還多,嫡子女六個。還有三房姨娘,還有四個庶子女。”
她編了一個人的身份。
打扇子的嬤嬤說道,“家里這么多的姨娘,這么多的庶子女,一定是官員之家吧。”
“也不是,家里做點和皇家有關的生意,那位老爺常在外面來往,所以收的屋里人多,都是別人送的。”李玉竹說道。
桑太太挑眉,“別人送就非要收么?”
她頭回聽說,還有別人送姨娘,家里男人還照收的,萬一自家老爺也收幾個回來……
桑太太心里煩起來。
老爺剛收了兩個妖精,整日氣著她,再收幾個回來,她還能活嗎?
她會被活活氣死!
“都是上頭人送的,不好不收啊。”李玉竹道,“剛開始的時候,那位太太也是煩得很,因為家里忽然多了人嘛,后來她想了辦法,她就一點都不煩了,日子過得相當的順心。”
桑太太想取經,便問道,“她是如何治家的?”
李玉竹說道,“如何治家?只需認清自己是主母便可,妾再得寵,也是妾,老爺再寵妾,也不敢讓妾欺妻,這要是傳出去,可是要吃官司的。”
“……”
“當妻的立起威來,沒哪個妾敢鬧騰。就算妾生了孩子,也是認主母,不會認妾的。妾要是不守規矩,主母只管處罰便是,這是妻的權利。那位太太將幾位姨娘治得服服帖帖的,家里沒人敢逾越了規矩。”
嬤嬤聽在耳內,拿眼神看向自家太太。
桑太太道,“妻容不下妾,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呢。”
李玉竹笑著道,“妻容不下妾,那是無端冤枉妾,打壓妾,只要以禮相待,誰人會說閑語?若是妾敢誹謗正妻,直接處罰了便是,不要手軟。那位京城的富家太太,便是這么做的,幾個姨娘持寵而驕,她狠狠治了一回,全都安份多了。”
桑太太抿唇沉思一會兒,又問道,“大人的事情好說,可孩子呢,道理可是講不通的。那家孩子那么多,就不鬧騰么?”
李玉竹笑道,“大些的孩子一并送往學堂便可,小些的帶在身邊,不要嬌慣,該罰就罰,不寵著他們,他們就不會持寵而驕。”
她想起廬陵王府的兄妹幾人。
雖然大郡主二公子他們,各有世家子弟嬌氣的毛病,但還不至于像上個月的李立行和桑家孩子們這么鬧騰,不高興就離家出走,要什么必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