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道,“再往前走十來步,便是個荷花池子,到那兒洗吧。”
李玉竹點了點頭,“多謝姐姐。”
她將袖子卷了卷,提著裙子擺走進了茅房。
茅房是舊式的,但里面清掃得干干凈凈的。
李玉竹小解后,系好裙子走出來去荷花池邊洗手。
掛得最近的燈籠,離池邊還有二十來步的距離。
好在天上的月兒很亮,照得清路和池水。
李玉竹將手伸進池水里洗著。
夏末的夜晚,水已涼,泡得手十分的舒服。
李玉竹洗好了手,沒有離開,仍將手在水里泡著。
荷花池里的荷花,仍有不少在盛開著,被晚風一吹,香氣四溢。
李玉竹洗好了手,拿出帕子來擦手,這時,她聽到池子身側有人走來說道,“縣令夫人真是可憐啦。”
聽聲音,是個老婦人。
另一人說道,“她可是夫人,有什么可憐的?”
聲音同樣是蒼老的。
李玉竹透過荷葉往那邊看去,隱約可見兩個人在池子邊蹲下來,洗起了手。
李玉竹瞇了下眼,沒有離去,而是將身子往荷葉后努力藏著,蹲在原地偷聽。
荷花池是人工挖的池子,池邊砌著一尺來高的石頭護欄,池里的荷葉長得伸到了池子外面,將李玉竹的身子遮擋住了。
再加上這里天色昏暗,幾步遠洗手的兩個婦人,并沒有發現藏在這里偷聽的李玉竹。
頭一個說話的人輕哼,“縣令大人那兒不行!到處買藥吃!你說,縣令夫人年紀輕輕的,遇上這么個男人,是不是很可憐,她不到三十歲吧?”
另一個婦人驚呼,“是真的么?縣令大人個子高興,怎么會……那兒不行?”
“這可說不好哦,男人行不行,跟個子有什么關系?”
“你是怎么知道的?”后一個說話的婦人,壓低聲音說道。
“我有個親戚是大夫,他說給我家老頭子聽的。縣令大人怕人認出他,穿著便服貼了胡子一個人去的。剛才我那親戚也來趙家吃酒,他剛才認出了縣令大人,說給我老頭子聽了。”老婦人竊笑起來,“你說說,這縣城就這么點兒大,他化了妝去看病,還不是被人認出來了?”
“嗨,誰說不是呢?”
李玉竹心中冷笑,透露病人隱私,那人枉大夫!
她用口內的氣抵著嗓子眼,故意啞著聲音說道,“哈,好大的膽子,敢在背后誹謗縣令大人,走,衙門里吃官司去!”
她在地上摸了塊石頭,朝那個說話暴露縣令隱私的大個子老婦砸了過去。
“哎喲!”老婦人慘叫一聲。
另一個小個子老婦嚇得聲音發抖,“誰……”
“縣令夫人身邊的侍女春兒。”李玉竹拍拍袖子站起身來。
“縣……縣令夫人的侍女?”兩個老婦嚇得撲通一聲雙雙跪倒在地,哭了起來,“姑娘你饒了我們吧,我們兩個老貨吃了點渾酒,舌頭不聽使喚,自己說了什么都不知道。”
“姑娘你放了我們,我們給姑娘立牌位天天燒高香。”
李玉竹氣笑了,“我還沒死呢,你燒什么香立什么牌位?”
兩個老婦,“……”
李玉竹走過去,在她們身上搜索起來。
最后,她從空間取了剪刀,剪了每人一縷頭發,又從她們袖子上剪了塊布包起來。
李玉竹將兩人的東西收進袖子里,拍了拍衣袖說道,“好了,這是證據,今后我若是聽到外面有人在傳縣令大人的閑話,我就把這兩樣東西交到縣令大人的手里,他會如何處置你們,你們應該很清楚。”
“姑娘饒命啊!我們不敢的!”
“姑娘,這件事是我那親戚告訴我男人我男人才告訴我的,不是我要知道的啊。”那個大個子老婦哭訴道。
李玉竹冷哼,“那就不關我的事了,你家人愛傳閑話,你警告他們去。你也可以跟他們說,縣令夫人身邊的侍女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可以隨時到縣令大人跟前告狀,要他們管好自己的嘴巴,做夢喝酒時也別說出來!”
大個子老婦連連說道,“姑娘放心,我一定會去跟我男人說的。”
“那就快去,沒準他這會兒還在傳閑話,你和你男人就死定了!”李玉竹冷笑。
“啊!”她的一話一落,那大個子老婦嚇得低呼一聲,飛快從地上爬起來往回跑走了。
小個子婦人朝李玉竹屈膝行了一禮,也跟著跑走了。
李玉竹呼了口氣,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