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的!就不知道小心些?”縣令嘆了口氣,飛快丟下書冊大步走過來。
“對不起啊,相公,驚著你了。”縣令夫人歉意說道。
縣令拿著她的手來看,“都紅了,走吧,快抹藥去。”
縣令夫人站著不動,看著他,平時他可不這樣……
縣令好笑又好氣,“還跟以前一樣。”
縣令夫人看著他問,“以前什么樣?”她不記得。
縣令睇她一眼,“阿行沒出生前,什么事都是大驚小怪的,被針扎一下都要我哄,阿行生下后,你都能打老虎了。”
他想起剛成婚時的縣令夫人,不禁笑了起來。
縣令夫人本是彪悍性格,剛成婚時小心行事那是因為在縣令的面前害羞,如今娃都生了,再過幾年娃也該成婚了,做什么都害羞的話,還怎么當家?
縣令夫人被他一提醒,也想到了過去的自己,這會兒不知該裝弱將縣令哄得跟她去睡覺呢,還是像平時一樣彪悍著自己去抹藥跟縣令冷臉。
她杵在那里,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
縣令越發覺得她有趣,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又喊著長隨關書房門。
“走吧走吧,帶你去抹藥。”他笑著道,腳步是往縣令夫人的正房方向走去。
縣令夫人跟在他身后,抿唇而笑,“好。”
常隨在隔壁屋,聽到縣令喊,馬上走出來,“曉得了,大人。”
但又沒看到縣令,縣令已經拉著縣令夫人的手走遠了。
長隨眨了眨眼,“這兩口子又好了?就該這樣嘛。”
這一晚,縣令在縣令夫人屋里睡下了。
縣令夫人說他總是失眠,特意從李玉竹手里要了治失眠的藥。
只要是李玉竹的藥,縣令都是放心的,他接過縣令夫人遞來的水,將藥片吃下了。
縣令夫人也沒有向往常那樣,急著要孩子,公事公辦搞得縣令很緊張很狼狽,臨陣脫逃跑掉去書房睡。
這一回,縣令夫人也不催他,只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閑話。
兩人是自小就相識的,雖然不是兩小無猜的那種,但也是知根知底的。
縣令夫人從他們小時候的事,一直說到了新婚,又自嘲自己新婚夜時什么都不懂鬧了不少窘事,又怪縣令不教她。
縣令被氣笑了,說自己也是頭次成婚,還說成婚前家里沒安排通房丫頭,他也是什么都不懂,怎么教?
兩人互相取笑,說著說著,一起咕咕笑了起來。
外間屋,春兒和夏兒守在燈下做針線活。
兩人詫異地互相看一眼,兩口子這是和了?
春兒伸了個懶腰,小聲說道,“估計大人今晚不會走,夫人不會喊我們陪了,咱們回去睡吧?”
夏兒點頭,“嗯,回去睡去。”
兩個丫頭回自自己屋去了。
臥房里,兩口子已經沒有說話了,只有縣令夫人輕輕地嬌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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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河村,李家。
這一天是個刮大風的晴天,入秋的天,只要刮大風就格外涼。
李家人全都穿起了夾衣。
二郡主和大郡主,還有二公子他們吃過早飯就坐馬車去鄉里去了。
家里有了馬車,出行極為方便,他們再沒有像以往那要在雞叫第一遍就起床,每天睜著疲倦的雙眼走發,拖著累得軟綿綿的雙腿回來。
有了馬車,三個人雖然依舊是早出晚歸的忙,但精神好了不少。
除了二郡主又胖了一些以外。
廬陵王兩口子吃了早飯就看孩子去了。
因為柴娥英有了身孕,每天的空閑時間是做針錢,給即將出生的小嬰兒做衣裳,她根本沒時間看李景和果果,外加一個非要住進來的侄兒柴天朗。
廬陵王妃怕她顧慮,早在她有孕當天時就說過,家里其他孩子都不要她操心,她只管肚里這個就行。
李興茂在打理田的事情。
家里的田多,他一個人操持不過來時,柴娥英的車夫貴伯會幫忙,穆元修會偶爾也來幫忙,李興安不出門時,也會去田里一起做事。
沼澤地翻耕的兩畝水田,和旱地中的一畝麥子,早在果果過生辰日前就收割完了,種植面積最大的大豆也收割了,如今只等一些棉花炸桃后收棉花。
李興茂帶著李興安剛去了田里看棉花,穆元修從山上下來了。
貴伯給他開了門,笑著道,“姑爺帶著三郎去地里去了,二郎和二姑娘大姑娘去集市了,三姑娘倒是在家。”
“嗯,我找三姑娘。”穆元修笑道。
“誒,我給你喊去。”貴伯笑著擺擺手,喊李玉竹去了。
李玉竹在廚房那兒,在幫姜嬤嬤曬菜,菜曬干了,好做咸菜。
廚房前的空地上,支起了幾桿竹桿,上面掛滿了菜。
被初升的太陽光一照,滴下水珠兒閃著晶瑩的光。
菜的種類不少,有胡蘿卜,有白蘿卜,還有紅皮水蘿卜,有芥菜,有娃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