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竹說道,“那便這樣說好了,明天下午,你到我家候著宋夫子。”
陳老三高興得連連點頭,“好好好,明天我一定準時去。”
和陳老三說好,李玉竹便和穆元修離開了這里,回了李家竹屋。
穆元修去停騾子車,李玉竹馬上來后宅北院正屋見廬陵王妃。
她將宋夫子的想法,說給了廬陵王妃聽。
廬陵王妃笑道,“這樣很好,好與不好,讓宋夫子親自看看吧,他是老夫子,見的人多,一定比我們看得準。要是不成,陳老三也不會說咱們什么,這是他們自己淡的呢。”
李玉竹又說道,“這件事也跟爹說一聲吧,宋夫子來我們家,頭一個見面的一定是爹。”
“娘知道。”廬陵王妃抿唇而笑。
她在做針線,將一個坎肩抖了抖,要李玉竹試試。
李玉竹捧在手里聞了聞,這是灰兔子毛。
“哪來的兔子毛?”李玉竹拎著坎肩左右看著,夸著廬陵王妃的針線好,試穿起來。
出門風大時穿斗篷披風,在家時,外頭套件厚些的坎肩就好,方便活動。
李玉竹又感嘆,這家里的女人,除了不到兩歲的小果果,和一個手工廢物她,其他女人的針線活都沒話說。
她的衣裳,只能求別人做了。
“這幾月不是吃了好幾只兔子嗎?這是攢起來的皮做的。”廬陵王妃笑道。
李玉竹站在廬陵王妃臥房中的大銅鏡前照著,又問道,“大姐和二姐有嗎?”姐妹之間,厚此薄彼會影響和睦。
廬陵王妃笑著道,“你大姐說灰毛不好看,她喜歡火狐貍毛,你二姐倒是不計較灰色,但她那個子,能穿嗎?就這么幾張皮,勉強才湊了件坎肩,你明年再長點個兒也不能穿了,二丫頭更穿不了。”
也是咯,大郡主的手里,現在可有錢了,買東西專挑好看的買。
她最愛艷紅之色,什么灰色青色那是她的顏色禁區。
自從大郡主的手里有了錢后,曾經從村里討來的一些灰青色舊衣,全被她扔在一旁不要了。
傍晚時,大郡主他們回來了。
李玉竹看到,大郡主的身上多了件火狐貍的斗篷。
“今天出了太陽,天氣暖和,大姐,你怎么穿上大雪天的厚斗篷了?”李玉竹走過去,捏著她的厚斗篷問道,“沒看到你做啊?是在鋪子里做好的嗎?”
三姐妹住一個屋,大家平時的一舉一動,彼此知道。
李玉竹沒發現大郡主縫制過狐貍毛的斗篷。
大郡主很得意,還在李玉竹的跟前轉了個圈,“好看吧?”
李玉竹笑道,“好看,一定很貴吧。”沒看到大郡主做手工,莫不是買的?
聽說狐貍毛斗篷,便宜的要百兩之多,上好的更貴要幾百兩,大郡主這是瘋了么?花這么多的錢買?
大郡主輕哼,“不是買的。”
李玉竹瞧著她的臉,故意逗她,“你撿的?”
大郡主冷嗤,“李玉竹,你撿個給我看看?”
二郡主走來插話,“三妹,是裴公子送的。”
“裴慎言?”李玉竹驚訝了,忽然消失多日了裴慎言又回鄉里了?“他回鄉里?”
大郡主道,“沒有,是他的小廝回來了,我們補上了房租錢,另外,說是感謝我救過他,才送我的斗篷,我不是白拿人家東西的啊,你別多想。”
李玉竹忍著笑,心說你白勞了她也不多,又不是拿穆元修的,“知道知道,大姐矜持,才不會隨便拿男子們的東西。”
這也是李家的家教,女孩子不能隨意接受男子們的東西。
至于穆元修送給她東西,家里人沒說什么,那是因為穆元修每天都來蹭飯,而且他的騾子車爬不上牛頭山,每晚停在這里的馬廄里。他往李家拿東西來,說是等物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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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午飯剛過,陳老三便來了李家。
他和前幾天一樣,拿圍脖繞著把下巴包著,只露著臉的上半部。
只不過,他今天的打扮,比前幾天打扮得要清爽些。
他穿著嶄新的葛布袍子,衣服大約熨燙過,一點褶子也沒有。
頭發梳頭一根不亂,也用嶄新的頭巾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