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郡主灰白的臉,也恢復得向以前一樣紅潤了。
但這會兒,兩個人的神色頹敗,無精打彩朝李玉竹打了聲招呼,“你回來了。”
李玉竹朝她們走去,一手拉了一個,“別擔心,爹娘會想到辦法的。”
“能有什么辦法?咱們家不比以前了啊,以前誰敢叫咱們家的姑娘去和親?可如今,爹的爵位沒了,咱們只能任人宰割了。”二郡主忍不住哭了起來。
“哭什么哭的?怎么著也輪不到你?瞧瞧你的樣兒?李參那個王八蛋會看上你?”大郡主冷笑。
二郡主被罵得停了哭。
李玉竹傷心又好笑,大郡主不管什么時候,一直是牙尖嘴利,居然敢直呼小皇帝的名兒。
小皇帝是她們的堂哥,李興茂的堂弟,名叫李參。
“大嫂知不知道咱們家的事懷有?”李玉竹打斷她們的話,問道。
李興茂搖搖頭,“不知道,她在孕中,不敢跟她說。咱們家的事情,也一直沒敢跟她說。”
李玉竹看著兩個姐姐,“聽到沒?大姐有孕在身,經不起驚嚇,你們就別號了,號了就有辦法了?”
大郡主瞪了眼二郡主,“你還不如三妹穩住,別哭了,再哭我拿針將你嘴巴縫住。”
被幾個人提醒,二郡主真不敢哭了,她抬了袖子,將眼淚抹掉了。
兄妹幾個進了北院正屋,屋里,坐著廬陵王妃和李二公子李興盛。
因為家里出了事,除了老三李興安在縣城守著鋪子,其他人都沒有出門,都在家。
廬陵王妃神情倦怠,朝李玉竹招了招手,“回來了?外頭可冷?”
李玉竹微微笑著,走了過去,“不冷,我穿得多。”
她今天穿著縣令夫人送人的一件新的羊羔毛大氅,特別的厚,做工也十分的精美,要是往常,少不了被大家拉著看一番,問問哪里來的衣裳。
但今天,連一向愛美的大郡主,也只是看了她兩眼,一句詢問的話也沒有說,廬陵王妃更是直接忽視李玉竹的打扮,招手叫李玉竹姐妹幾個坐在身邊來。
她又對李興盛道,“老二,去學堂喊你爹回來,大家都回來了,正好商議下這件事情。”
“誒。”李興盛也少了往日的嬉笑,站起身來,往外大步走去。
學堂就在李家屋子的隔壁,走幾步就到了。
小片刻時間,李興盛和廬陵王回來了。
廬陵王神情嚴峻走進屋來。
兄妹幾個一起站起身來,“爹。”
“坐下說吧。”廬陵王嘆了口氣,走到上首坐下了。
他的目光朝三個女兒的臉上掃過,從袖中取了兩封書信出來,遞向李玉竹,“他們幾個都知道了,只有你還不知道,你看看這兩封信吧。”
李玉竹看他一眼,接在手里看起來。
她先打開第一信,內容和李興茂剛才跟她說的差不多,北地戰敗,北燕國要求趙國送公主和親,并送歲幣,不然的話,這個冬天就會鐵騎壓境,踏平北地六州。
廬陵王又說道,“你看的這封信,是北地一位守城將軍寫給裴丞相的,末尾有落款,不過,這是臨摹本,不是原版。裴丞相看到這封信后,馬上給皇上寫了奏折,寫了什么不知道,但看第二封皇上的回信,基本能猜到他寫的內容。”
說完,廬陵王冷哼了一聲,“裴文光這個老匹夫,居然還在打本王一家的主意!”
李玉竹看完第一封,又看起了第二封.
第二封末尾有朱色的印章,那是小皇帝李參的私印。
廬陵王說道,“這是原版,是皇上給裴丞相的手諭。這封手諭燒了一角,好在沒有燒掉多少內容,基本能看得懂說了什么。裴慎言說,是裴丞相看完后扔進了爐子,被他無意看見了,發現沒有燒盡就撿了起來看,看到內容后才知有和親的事情,他又找出了其他的信件臨摹,急匆匆趕來這里送與我們。”
小皇帝的手諭上說,他同意了和親,并同意裴丞相的建議,選李家的女兒做和親公主。明年春,北燕會派使臣前來趙國,接走和親公主。
李玉竹看完信,折疊起來還給廬陵王。
她問道,“爹娘的意思呢?”
皇權之下,他們一家子想反抗,那是以卵擊石。
廬陵王還沒有說話,李興盛先嚷了起來,“爹,我不同意送妹妹和親!你讓我進京,我去宰了個裴文光那個老匹夫,再宰了李參那個王八蛋!老子早看那小子不順眼了!咱趙國遲早會被他折騰得亡國!李家遲早會被他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