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計對李興盛說道,“李二哥,到你們家幫忙的那小胖子,昨天在你們家的鋪子前蹲了一宿呢,他是不是想打你們家鋪子的主意啊?”
李興盛皺起眉,“在我們鋪子前蹲了一宿?這么冷的天?”
“對呀,晚天我問他,不去找地方睡覺嗎?他不理我。”小伙計搖搖頭,“你得防著點他。”
李興盛付了湯面錢,說道,“多謝提醒。一會兒把面送去啊。”
面館里吃面的人挺多的,他沒時間在這里等,先給錢,湯面煮好了小伙計會端著托盤送過去。
“放心吧,李二哥。”小伙計笑道。
李興盛回到了鋪子里。
這時候,鋪子里沒有客人在,胖少年在和二郡主聊天,他在跟二郡主說,如何不用算盤算得又快又好。
二郡主似乎不想學,聽得直皺眉頭。
李興盛走進了鋪子里。
兩人都朝他喊道,“李二哥。”
趁著這會兒沒人,李興盛拍拍胖少年的肩頭,“說說你的事情吧,婁兄弟?”
早上時,李興盛問了胖少年的名字,他說自己姓婁,在家行五,大家都叫他五郎。
不過是一個臨時幫工的,李興盛沒具體打聽他的來歷。
現在反正沒客人在,李興盛好奇之下,就問起他的情況來。
胖少年眨著眼,“我……我的什么事?”
“你會認字,算術也好,不會只有一個五郎這個小名吧?還有你父母家人呢?你的口音不是本地的,你從哪里來?為什么帶著行李?”李興盛一樣樣問起來。
胖少年咬了咬唇,有點不想說。
李興盛故意逗他,盯著他的臉瞧,“你不肯說,莫非你是個殺過人的通緝犯?”
“才不是!”胖少年大聲道。
“那你怎么不敢說?”李興盛揚眉,“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吞吞吐吐的,可不夠爺們哦。”
二郡主也在一旁聽著他們聊天,“我們就敢說自己的名姓,你還有什么不敢說的?”
胖少年看一眼二郡主,猶豫了會兒,還是說道,“我叫婁承業,是鎮安府城人,我家人……,我家人對我不好,我才跑出來了。”
李興盛驚訝了,“你是府城人?難怪你的口音聽著和這里的口音差不多,卻又帶著官話腔了。那鎮安府城離這里可不近,有三百來里遠,你是怎么來的?”
鎮安府有一大半都是山地,每個縣城之間,不是隔山,就是隔著河,從鎮安府城到這青陽縣,中間還隔著一個縣城,山路水路走著來,可不是輕松的事。
“我騎馬來的,中途去解手的時候,馬兒不見了,也不知是被人偷了,還是馬兒自己跑了,那上面還有個包裹,里頭裝著盤纏。”婁承業沮喪說道。
李興盛恍然,難怪了,婁承業的衣著質地不差,一看就不是個窮家少年,言談舉止像個大戶家出來的,卻渾身灰撲撲的,原來是丟了盤纏。
“丟了多少錢?馬是什么樣的?你報官沒有?”李興盛又問道。
“報……報官?”婁承業吱唔起來,“我走在兩縣交界的地方丟的馬兒,這樣的地方,估計哪方都不會管的。”
李興盛說道,“誰說的?你都沒報官你怎么知道都不管的?你說說吧,馬兒是什么樣的,丟的包裹是什么樣的,里頭裝了多少錢,具體在哪處山哪處村丟的,你說出來,我替你報官去。”
婁承業擺擺手,“算了算了,我家人知道了,一定會笑話我的,我不想被他們嘲笑。”
李興盛看著他,笑了起來,“你這個樣子,要是被你家人看見了,不是更嘲笑?”
婁承業窘著臉,“他們不會來這里的。”
李興盛皺了下眉頭,“好吧,原來你是躲著你的家人啊。”
“你的家人,怎么樣個對你不好?”二郡主眨著眼,好奇問道。
胖少年又看她一眼,臉色窘然,“說我沒干出大事來,書讀不好,學考不上,連……連相親也相不上。”
“啊?你可真慘。”二郡主十分同意地嘆息。
“好小子,你確實挺慘的。”李興盛拍拍他的肩頭,“這樣吧,從現在起你跟著我們干吧,干出一番大事揚眉吐氣一番,讓你的家人對你刮目相看。”
婁承業愣愣看著李興盛,“干大事?什么樣的大事?”
李興盛笑著道,“你不是說,你家人瞧不起你這瞧不起你那嗎?你就挑一件事情來做,做得最好,不就是大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