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現在的察舉制度已經淪為了士族門閥壟斷仕途的工具,多半流于形式,有道是“舉茂才,不識字;舉孝廉,父別居”,但人家有關系,下面的人怎樣議論都改變不了人家喊著金鑰匙出生的事實。
而自己的老爸只是一個小小的亭長,祖上八代都是貧農,所以在這方面還是老實點吧,誰讓自己沒有系統,沒有老爺爺呢,回到古代,跟那些官N代們競爭,不拼盡全力怎么行?所有的細節都要注意,任何不利于舉孝廉的事情都不能去做。
故,孫定猶豫了一下,還是一臉凝重地向母親拜了拜,道:“稟阿母,兒不想任這個亭長了。”
“什么?”吳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本能地以為兒子的病又犯了,亭長,多么好的職位啊,在街上走著就有面子,不做亭長還能做什么,像那些老農一樣,蹲在地里刨食?那真的是又累又沒有尊嚴的活著。
“汝再說一次!”吳氏顯然動怒了,眼睛直直地瞪著孫定,恨不得生吃了他。
孫定不由地一凜,拱了拱手,道:“回阿母。荊棘之地豈是棲鳳凰之所,區區亭長豈是丈夫之志,兒欲別圖大事,不愿做這個亭長了。”
話音剛落,不待吳氏說話,卻聽見門外突然閃過一個人來,用粗豪的聲音說道:“汝有何志?”正是孫定的父親孫威。
呃。孫定明顯楞了一下,他萬萬沒有想到老爺子會在這個時候過來,難道是良心發現來看自己的,這還真是令人感到一點意外,便作了一揖,道:“父親有問,不敢不答。兒欲舉孝廉入仕,亭長之職位,便讓給仲德好了。”
“我打汝個不成器的!”孫定話音剛落,卻見吳氏舉著掃帚拍了過來,他不敢閃躲,更不敢反抗,結結實實地挨了兩下子。
緊接著,便聽吳氏氣急敗壞地說道:“孝廉公一郡一年才舉一名,都是世家大族子弟,汝父不過一亭長,汝祖不過是農夫,汝何敢如此大言不慚,敢妄想舉孝廉乎?”
母親的心事孫定可以理解,他知道母親是舍不得這個亭長職位,在她的心里,自己這個亭長之子去競爭全郡僅有一個名額的孝廉公實在是癡人說夢,到時候肯定是雞飛蛋打,惹人笑話,故而動怒。
不過這種事該怎樣去向母親解釋呢?“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估計會被吊起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