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珍寶閣。
蕭議看著四周富麗堂皇的樣式,表面上輕浮地和安玉若開著玩笑,嬉鬧著,實際上卻是暗暗捋著頭緒。
沒想到來這邊,居然有些許收獲。
揚州府最大的富商是杜家和陳家,一家掌握土地房子,一家掌握其他買賣,兩家受揚州刺史所控,不論做什么都要交極高的契稅,而且尋常人物還做不了買賣,必須要刺史的令諭。
這樣看來,金陵府那邊應該也差不多,那么整個江南就是被兩個刺史所把控,兵政一體,密不透風。吳兩江難不成是個傀儡?
當真是天高皇帝遠,養了兩個土皇帝在這里。
還有在丹陽的蕭諷,也不知如何,真是令人擔憂。
他隨意買了些安玉若剛剛有停留目光的鐲子和金銀珠寶,惹得安玉若也不知是真是假的巧笑和嗔怪。
安玉若是心中有驚有喜,還有對于蕭大公子演戲過于逼真的擔憂。
一是不知錢兩夠不夠,二是他的確把自己當成愛妾的真誠表演。
說不得他,自己又吃了暗虧。
當真是無奈氣惱。
好在他還算貼心,這些小物件,都是自己欣賞和喜歡的。
沒想到,鐵面無私的蕭二郎,也會察言觀色呢。
她瞟了一眼正在沉思的蕭議,嘴角噙起笑容,拿起一顆不大不小精致的胸針,送給了崔鶯。
嘴上說道:“辛苦崔小姐了~”
崔鶯一時沒想到這林詩兒還會體貼自己,笑著接受了,一下子對她大為改觀。
這明明不是驕縱,只不過是大小姐端著,架子高一些,不通人情,本心并不壞。
崔鶯看著這珍貴胸針,少說也要幾千兩銀子,嘖嘖舌,對這對金童玉女更加尊敬起來。
可當她再看到言笑晏晏的蕭議,一顆心又被牽動,想著得此相公,少活二十年也值了。
安玉若嗔道:“爺在想什么呢?”
蕭議此時回過神來,跟安玉若有搭起話來。
“在想明天陪你去哪里玩呢。”
他深情款款地說道,惹得安玉若臉上臊紅。
若是不知道蕭議本性的,就要被糊弄過去,可知根知底的,此時看到他虛假至極地演著戲,不免覺得好笑。
“那爺得問問當地人呢,比如這位杜掌柜的,看起來就是個會玩的人。”
蕭議一看杜掌柜腳步虛浮,臉色蠟黃,輕笑出聲:
“我陪著你,怎么能去那種地方?”
安玉若捂嘴偷笑,而后朝杜掌柜擺動纖手:“掌柜的,可知這兩日哪邊有好玩的嗎?”
杜掌柜大腹便便,眼睛本直直盯著安玉若,垂涎不已,被注意后還是很快壓住沖動,笑臉回道:
“二位貴客來得晚了些,早些日子有花燈會,現在結束了……哦對了!最近幾日有個詩會,在瘦西湖上開,對了對了,正是今晚,我家公子也要去的……”
他想了下,皺著眉頭:“不過這詩會需要邀請函,一般人去不得。”
一旁崔鶯忙道:“正是如此,我原是下午便早早過去,但現在沒什么人,要到晚上才會熱鬧,據說左刺史大人也會來呢~”
蕭議聞言眼中精光一閃,而后輕輕問道:“詩兒,要不然我們便去那詩會瞧瞧?”
安玉若歪著頭撒嬌:“可是奴不會寫詩呢。”
“這有何怕的,到時候我替你寫就行了,你就在旁邊看著熱鬧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