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說。”
張厚聽到這句話警惕地看了眼四周。
然后扭身走入樓內。
空蕩的走廊中只有兩人,安靜無比。
確認沒有其他耳目后,他才從衣兜里摸出一包煙。
抽出一支,塞在了嘴上,“啪”的一聲彈開打火機的金屬蓋。
狠狠吸了一口,這才說:“八成是真的。”
見身旁青年的微微發白的臉色,張厚嘆了口氣。
他明白,自己這個弟弟甭看張嘴閉嘴都是打打殺殺。
但實際上,這副草莽的模樣很大程度是為了掩飾內心的恐懼。
“特理部已經公開發布了消息,那就基本不可能有錯,不然若是這邊剛宣布死了,那邊再跳出來,那官方顏面何存?所以這事肯定是已經確定了,才出的公告。”
“那你說,他死了,咱們接下來到底怎么辦?”
青年眉眼間滿是遮蓋不住的緊張,與之前的“囂張”形成了絕佳的對比,“這好幾天了,也沒有人來聯系咱們,你說這黑方……是不是真的已經廢了?沒了?或者說,特理司還會不會繼續揪著往下查?總會長手里肯定有人員名單的啊。”
“不要慌,”張厚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安撫住他,說,“所以我才能說現在的時間點很特殊,總會長死了,其他的領導層我完全一無所知。
就連其他地區的會員,我都完全不清楚,咱們這一下子就兩眼一抹黑,成了棄子。
情況糟糕么?很糟,但又未必。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琢磨這事,或許,這也是個好事。”
“好事?”
“沒錯,就像你說的,總會長手里肯定有完整的會員名單。
如果特理司獲得了這份名單,那換位思考,肯定是先壓住消息,按照名單把人抓了。
而現在,是直接公開了總會長死亡的消息,你哥我這個所謂的分會長,卻安然無恙。
這說明什么?
說明特理司沒有拿到名單。
或者是打斗中毀了,或許根本沒帶在他身上。”
頓了頓,張厚繼續說,“這樣一來,我覺的,或許這件事可以成為永遠的秘密。我們就當從來沒有加入過這個組織,忘掉這些記憶,一切重新開始。”
“這……能行么?”
“為什么不行?不會有人知道我們曾經加入過。況且,我們本來也沒有為這個組織做過什么事,”張厚說著,指尖香煙煙灰積的越來越長。
他瞇著眼睛,“當初加入本就是迫于無奈,黑方是什么?境外扶持的傀儡!
這就是一艘賊船,上去容易下來難。
好在我們加入的時間不算久,也沒有做過什么真正意義上的賣祖求榮的事。
趁著這個機會,斷個干凈。
這樣……等以后哪天就算七司沖上門來,也有緩和的余地。”
說著,這個中年人掐斷香煙,用熏黃的手指戳了戳青年的胸口,語重心長道:“知道為什么平常我極少動用手里的修行者么?為什么從來不讓你們手里沾血么?想想吧,不留后路,就真的沒有后路了。”
說完,張厚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弟弟,說:“行了,我上樓休息,你也去休息吧。”
“我送你上去。”青年說。
然后,兩人便沿著樓梯上了樓,到了休息室。
先安排青年進了房間,張厚這才選了隔壁的一間房。
推開門,按開燈,房間雪亮。
雖然用靈氣逼出了酒精,但畢竟身體的疲乏還是有。
看了眼時間,也不早了,張厚便脫掉外衣,準備睡覺。
然而,就在他剛把外套折疊妥當,放在了床頭桌上的時候。
忽然,他只覺得大腦猛地暈眩了下。
緊接著,房間中似乎有了輕微的響動。
燈瞬間滅掉。
房間陡然陷入濃郁的黑暗。
張厚愣了下,猛地扭頭,看向房門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