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干脆走進超市,自己買了一袋熟食,又要了些熱騰騰的炸串,裹上很多的辣椒粉,之后順手要了一打啤酒,用一個塑料筐裝著,拎著這些吃食,微醺的程林沿著大街漫無目的地走了幾百米。
一抬頭,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學政樓下。
這時候,大樓里大部分窗戶都黑著,只有一樓亮的還比較多。
“去哪吃呢……”
程林眨眨眼,抬起頭看向了學政樓的樓頂天臺,然后忽然覺得那里大概是個不錯的去處。
反正是在推演里……又沒有什么關系……
念及此,程林空余出來的那只右手五指張開,朝著前方一推,大概過了十幾秒,靈氣的光輝從他四周鋪開,兩條粗壯的藤蔓憑空浮現,筆直向前射出,然后死死勾住樓房的窗戶柵欄,并迅速向更高處蔓延開。
在那藤蔓上,兩朵巨大的“食人花”含苞待放,月光下,這一幕頗為詭異,接下來,程林縱身一躍,控制著藤蔓將自己硬生生拉到了樓頂。
樓頂很安靜,沒有任何遮擋,明亮,涼爽,俯瞰下去,還有種莫名的暢快,將塑料袋打開,放在一旁,捏起一根竹簽,另外一只手“啪”的一聲彈飛了瓶蓋,程林坐在天臺邊緣,雙腿晃悠著,一邊吃,一邊喝,倒也是悠閑自在。
身處推演中的他不再需要進行任何的隱藏,酒量也不怎么好,喝著喝著,他一張臉便紅潤起來,眼睛朦朧,發亮,身體搖搖擺擺,竟是醉了。
大抵是醉酒后的人總是更張揚些,膽大些,喝完了一瓶,程林隨手將瓶子扔到了樓下,等聽到茶色瓶子“啪嚓”一聲在樓下炸開,白色的泡沫飛濺的四下都是,程林忽然就很開心地笑了起來。
漸漸的,他扔下去的瓶子越來越多,也終于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樓下的門衛跑了出來,仰頭往上看,喊了幾句,見程林也不聽,氣呼呼地離開似乎去找領導了。
附近的學員宿舍窗口,也探出來一顆顆好奇的腦瓜,驚訝地看向這邊,瞪大眼睛,合不攏嘴。
路過的學員們更是被吸引過來,三三兩兩,聚集起來,朝著天臺上指指點點,低聲議論:
“你們看,那誰啊?這么囂張?在學政樓頂上耍酒瘋?不怕挨處分?”
“我看看……臥槽,好像是程林!”
“聽說他晉級四品了,之前和付仲庭他們聚餐來著……這……這是喝多了吧?”
“四品?四品怎么了?這也太恃寵而驕了,成績好些就這么放肆?他以為學院是他家開的?等著吧,這種人爬的再高,早晚都得跌下來!”有學員一臉憤慨地說。
旁邊的人聽了哼了一聲,說:“我就不信你不羨慕,如果你有四品修為,怕是要比他更囂張吧?”
大概是被戳破了心事,那學員紫紅著臉:“四品就了不起啊?”
“抱歉,四品是真的能為所欲為的。”
“……”
漸漸的,聞訊而來的人越來越多,有的學員本來都休息了,在群里看到這消息急忙穿衣服趕了過來,就是為了看一眼熱鬧。
人多了,底下的議論聲也多了起來,便顯得有些嘈雜。
天臺上。
程林喝光最后一瓶酒,正要扔瓶子,終于察覺到了那嘈雜,撐開朦朧的醉眼,他往下看了眼,然后一怔,一時間竟是沒有反應過來這些人在干嘛。
“難道說‘變故’終于發生了?”
程林扭頭四下看看,卻只覺得頭腦發沉,腦子有些不大靈光,這時候,他忽然就聽到樓底下傳來一個略顯熟悉的聲音:“程林?你在上面干嘛?趕快下來!”
“咦?這聲音……好像是駱佩妮?”
程林怔了怔,低頭一看,笑了,發聲的果然是教授藝術鑒賞課的駱佩妮。
這個時間,大部分領導和老師都不在崗位,第一個趕過來的竟然是她,此刻,穿著一身荷葉長裙的駱佩妮正站在人群前方,整個人清麗的如同幽暗夜色中的曇花,朝著樓頂,帶著一絲怒意地喊:“誰讓你喝這么多的?趕快給我下來!”
程林被這一吼,醉意稍退,下意識就要下樓,只是剛起身,他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啊,這是在推演中……”
這樣一想,他就又坐了回去,然后瞇著笑眼沖駱佩妮招了招手,說:“駱老師,好些日子不見了啊,這么晚,還沒休息?”
聽到他的話,樓下圍觀的眾人頗為無語,心說你這怎么還聊上天了?這場合合適么?
個別年紀比較小的學員們則雙眼發亮,看向樓頂,一副崇拜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