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死難人數竟然達到了十萬!
梁靖只覺的呼吸一陣緊促,胸口仿佛被一塊巨石壓著,沉的讓她喘不過氣!
要知道當年震動全國,十幾億人哀悼的川省大地動的死難人數也只有不到七萬人!
這意味著什么?
她幾乎難以想象!
“還好,這個人數比我預想中少了很多,”施圣存捏著早餐,用近乎沒有情緒的聲音說,“你們做的不錯,如果不是搶救及時,這個數字可能要翻很多倍,至于全球死難人數,相信在之后的幾天里,我們就會知道了。”
梁靖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嘴唇動了動,開口說:
“主要是程林……他出了很大的力氣……”
“我知道,”施圣存點點頭,然后將目光投向漸漸透亮的窗,說,“他在哪個房間休息?”
“靜修房3號,他……從打回來就沒出來過,一直在房間里,我之前去看過,沒有叫開門,”梁靖解釋說,“他應該很累了,而且……他的父親的死亡應該對他打擊比較大。”
“我去看看,你也去休息下吧。”施圣存沉默了幾秒,將手里的食物生硬地吞咽下去,然后推著輪椅,向外走。
走出門,輪椅便沿著過道向這片建筑的左側行去,在地上,壓出兩道薄薄的轍。
……
……
一路穿過紅色的廊柱,最終停在了一件不起眼的房間門外。
施圣存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坐在椅中,凝望著門。
過了十幾秒,那雙扇古典雕花木門緩緩向內拉開,寡淡的陽光從房檐一角投下來,照在了程林那張蒼白的臉龐上。
他看上去神態有些萎靡,頭發有些亂,眼眸中滿是血絲,顯然是一夜未眠。
“不請我進去坐坐么?”施圣存笑著說。
程林轉身,向房間里走,等后者進了門,空蕩的房間中只剩下他們兩個,施圣存才感慨地環視了下周圍說:
“怎么沒去辦公室,或者分配給你的住處?這里連一張床都沒有。”
“我在想一件事。”程林終于開口,聲音略顯嘶啞,神態卻很平靜,比施圣存預想中好了很多。
“哦?什么?”他問。
旋即,就聽程林說:
“前天,我就是在這里……將投影召喚了過來。昨天我回來,不知道去哪里,就下意識走到了這,然后在這里坐了一陣,恍惚間,甚至以為我還處于夢中,可惜,夢終究是夢。然后我又想,這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沉默了片刻。
施圣存神態認真地說:
“這并不是你的責任。我相信,你也沒有預料到事情會向這樣發展,它太突兀了,太出人預料,如果非要說,讓你推演的是我,沒有察覺到危險的也是我,那么……應該面對這一切的,自然也是我。”
“你這么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么?”程林忽然勾起嘴角,用意味莫名的語氣說。
“這不重要,事情已經發生了,追求過往,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其他人也像你這么想的話……”程林仿佛笑了笑,又仿佛沒有,他轉身拿起房間中的茶壺,去倒水,然后,狀似隨意地說,“遇難人數統計出來了么?多少?”
“十萬。”
拎著茶壺的手微微一頓,然后恢復如常,程林將其中一個杯子遞給施圣存,自己拿起另外一個,抿了一口:“不多。”
“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