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的每句話都是說給蕭伯憧的,可是這一字一句,卻像是一把利刃剜在扶熹的心口。
呼吸輕滯,握著長劍的手微微顫抖著。
戚至言被林括鉗制著,烏凌過去扶了下扶熹,輕聲道:“爺,你的身體受得住嗎?”
當初那個狗皇帝為了防止扶熹造反,逼著扶熹廢了他這一身武功。
可是他總要有一天,要替弄影殺了蕭伯憧,自然不會如他所愿。
每次蕭伯憧派人過來,說是為他探查身體,卻是想要探探他是否真的武功盡失。
當時還不知道弄影的下落,他只能忍辱負重。
吃一些抑制內力的丹藥,能短暫的瞞天過海。
可這藥副作用的大,扶熹的身體也每況愈下,好在提前找到了弄影。
他也就可以早些擺脫蕭伯憧的牽制。
扶熹輕搖了搖頭,讓林括把蕭伯憧押進了大牢。
整個皇城,一夜之間都換成了扶熹的人。
大勢散去,宮內已儼然變得寂靜,唯有烏凌帶人收拾宮中尸體,清理后續事宜。
保和殿內,扶熹站在高位,背著身子負手而立,身著金甲,正義巋然。
弄影去了天牢,就只剩下林括還在這里。
望著他的背影,林括道:“爺,所有的事情都按原計劃進行,皇帝黨羽也已經盡數剿滅,只希望爺能信守承諾,給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這是當初扶熹承諾他的條件。
可是扶熹親手毀了弄影的國家,殺了她至親至愛的人。
他與弄影之間的恩怨還未算清。
他哪里還有資格做一個賢明的君主。
眉眼垂了垂,他的聲音氣若游絲,“林將軍,你先退下吧,我有些累了。”
自從食了那些丹藥之后,扶熹的身子就一直不太好。
今夜又剛經歷一場惡戰,林括沒有再逼他,拱手行了個禮之后,就退下了。
他沒有讓其他人進來,空蕩蕩的保和殿,富麗堂皇,可這個時候被染滿了鮮血。
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扶熹身形搖晃了一下,不顧體面的直接在臺階上坐下。
手中握著一個干凈的繡帕,上面只繡著一個圖案。
是弄影額間的那朵鳳尾花。
當初就是因為這個手帕讓他慌了神,讓他釀成了無可避免的大錯。
他一點也無辜,倘若他能再細心一點.......
只一點.......
他都不會淪為蕭伯憧手中的劍。
親自滅了他想要娶的那個小姑娘的國家,殺了她最親近的人。
他看著手中的帕子入神,沒有察覺到宮殿之內有個倩影靠近。
可他到底是個習武之人,她剛到扶熹身后,就被扶熹發現。
心情很復雜,他抬頭道:“小影回來了。”
弄影容貌昳麗,眼角沾上一滴殷紅,又顯得妖冶非常。
她在扶熹身邊坐下,未著一言。
扶熹轉頭,看到她眼角的鮮血,應該是蕭伯憧的,他覺得有些礙眼。
就抬手想要幫她拂去,可是指尖兒還未碰到她,就被弄影給躲了過去。
眸色清冷的看向他,十足的防備。
動作很輕微,可扶熹像是被人攥住了心臟,呼吸都是困難的。
輕輕呼了口氣,他沒有放棄,輕輕扶著弄影的肩膀,讓她靠進了自己,抬起指尖,動作輕柔的為她拂去眼角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