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陽縣,武家。
武伯得知武仲二人又去了黃崖洞,整個人都麻了,不是他不想救自己兄弟,而是半年來,前前后后跑了十七次,就是木頭,也該斷了。
此時,他坐在床邊,看著被點亮許久的燭光,愣是半響沒回過神來。
“家主,車馬已經備好了”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朝武伯小聲提醒。
武伯回過神來,站起身擺手“那就出發吧”
他也沒耽擱太久,跟著傳信之人,連夜去了黃崖洞。
等抵達黃崖洞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而此時,嬴政和趙昆齊齊坐在大廳,似乎專程等武伯到來。
因為不是第一次來,武伯見到趙昆和嬴政,不由尷尬得垂首施禮“趙當家,小趙當家,此次前來”
“呵呵”
武伯的話還沒說完,趙昆就擺手打斷道“武家主的來意,趙某自然是知曉的,只是想不明白,怎么這么快又見面了”
“這”
武仲遲疑,不知該說什么好。
卻見趙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大廳內的黑袍武士,神情肅穆,似有一聲令下,就要撲上去抓人的架勢。
此刻,大廳內的氣氛,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殺意。
無須趙昆開口威脅,光是這肅殺的氣氛,都讓武伯心驚膽戰。
想到半年前,他在趙昆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己兄弟安分守己,可如今,接連十八次刺殺,別說是山寨頭領,就是普通人,也得怒火中燒,大開殺戒。
沉默半響,武伯苦澀的搖了搖頭,道“小趙當家,此次前來,我是特意向您請罪的”
“哦”趙昆挑眉,佯裝不知的問“武家主何罪之有啊”
“我身為武家長兄,管束弟弟不嚴,致使他們屢教不改,愧對小趙當家的信任。”
武伯朝趙昆誠懇地躬身說道。
“呵呵”
趙昆笑了笑,旋即看向嬴政,嬴政心領神會的道“武家主多慮了,令兄弟犯的錯,是他們的問題,與我們信任你,沒有任何關系”
聽到這話,武伯下意識的扭頭看向嬴政,不由心悅誠服。
自從見到嬴政的第一眼,武伯就覺得嬴政深不可測。
如今再次見到他,又多了種異樣的感覺,似乎他與那姓蘇的鹽商,有幾分相似。
當然,眼下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最重要的,還是如何向對方索要自己兄弟。
可無論怎么想,武伯都找不到適當的理由,讓趙昆放了自己兄弟,畢竟對方已經放了十七次
這十八次,眼看自己兄弟就要在劫難逃,武伯心里急得抓耳撓腮,卻又想不出任何辦法,只能長吁短嘆,默然不語。
眼見武伯不說話,嬴政和趙昆相視一笑,而后一邊喝茶,一邊看著武伯急得滿頭大汗的表情。
也不知默然了多久,武伯把心一橫,抬起頭來,直視趙昆“小趙當家,在下”
“哦對了,武家主可記得半年前的相邀”武伯的話沒說完,趙昆再次出言打斷道“今日前來,莫非是考慮清楚了”
他在這時候發問,有兩個意思,一個是逼著武伯答應自己,另一個是給武伯一個臺階下。
武伯聰明絕頂,自然明白趙昆的意思。
只見他暗暗咧嘴,心里琢磨著,接受趙昆的邀請,就相當于放棄清白之身,以后再想悠閑度日,怕是很難了。
而若不接受趙昆的邀請,那就只能忍痛跟兩個弟弟告別了。
左右為難之際,武伯心思百轉,最終還是放不下兩個弟弟,朝趙昆苦笑道“小趙當家的誠意,武某心知肚明,只是懇請小趙當家,能否答應在下一個要求”
“嗯”
趙昆皺眉,顯然有些不悅。
卻聽武伯急忙道“小趙當家別誤會,在下愿接受您的相邀,只是我們兄弟四人一母同胞,還望您饒了饒了他們”
說到這,他自己都羞愧難當,以至于聲音越來越小。
趙昆目光如炬,冷冷掃視武伯。
從第一次見武伯開始,他從來沒用這種眼神看過武伯,這使得武伯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下意識避開他的目光。
隔了半響,趙昆沉沉的道“我邀請武家主,是希望武家主真心的輔佐我,而不是被逼無奈的應付”
說著,頓了頓,又道“若武家主只是為了救弟弟,那趙昆可以如之前那樣,放了你兩位弟弟,但相邀之事,就此作罷”
聽到趙昆寒意凜然的語氣,武伯心頭一震,急忙道“我我是真心實意的”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我說了不殺你弟弟,就絕不會食言”
趙昆笑著擺了擺手,然后話鋒一轉,接著道“更何況,你弟弟二人已經答應做我的護衛,不管你肯不肯接受我的邀請,我都不會殺他們。”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