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點了點頭,旋即從幽暗的角落里,拿出一只木匣,匣子里有一方古琴。
自從蒙恬入獄以來,這古琴從未奏響過,如今拿出來,似乎有臨別一曲的意圖。
這時,老典獄走過來,朝蒙恬低聲道“蒙將軍,需要我為您準備香爐嗎”
“老典獄有心,蒙恬自然應允,只是身處牢獄,無以報答,只能以此物聊表心意”
蒙恬說著,從懷中拿出一根銅管狼毫遞給老典獄“這是蒙恬在牢中所做,名為蒙恬筆,還望老典獄收藏。”
“蒙將軍”
老典獄顫抖著手接過毛筆,泣不成聲。
蒙恬淡淡一笑,隨即走到桌案前,撫摸著古琴,長嘆一聲;“秦箏啊秦箏,老夫此去,你也要隨老夫去也”
說完,雙手舉起古琴,就要往低下摔。
“蒙將軍且慢”
老典獄大喊一聲,踉蹌著抱住蒙恬,道“蒙將軍,此秦自從入獄都未曾發聲,如今臨別,何不讓它發聲一曲”
“嗯”
蒙恬愣了片刻,旋即朗聲大笑“哈哈哈,好老夫就彈奏一曲,讓秦箏完成最后的使命”
“哎”
老典獄搖頭嘆息,轉身朝牢外吶喊“來人,擺香案”
很快,一名獄卒抱來香案,擺放在桌案上。
蒙恬面色肅然的更衣,束發,然后穿戴整齊的走出牢房,來到桌案前。
午后的陽光,一片明亮,碧藍的天空,白云朵朵。
蒙恬踩著樹葉,沙沙作響,忽地,一聲婉轉悠揚的琴聲,在小院內轟鳴起來。
等到琴聲收尾的收獲,滿院獄卒,無不潸然淚下,不知從何時起,蒙恬已經回到了牢房。
這時,那名偽裝成趙忠的武
士,神色自若的朝蒙恬道“蒙將軍,黎安君讓我問你一句話。”
“嗯”
本來準備受死的蒙恬,聽到對方的話,不由瞳孔一縮,吃驚道;“黎安君果真沒死”
那名偽裝成趙忠的武士沒有回答蒙恬的問話,而是直接反問蒙恬“黎安君讓我問蒙將軍,你可知罪”
“你說黎安君問我是否知罪”
蒙毅一愣,旋即淡淡的笑了“我蒙恬何罪之有”
“既然無罪,為何伏法”那名偽裝成趙忠的武士反問。
“你,你不是秦二世的使者”蒙恬詫異道。
“我只是代黎安君問話的使者,并不認識什么秦二世”
蒙恬“”
“黎安君說,蒙將軍若甘愿伏法,在下可帶他送蒙將軍一程”
蒙恬聞言,有些好笑的道“那老夫不愿呢”
“既然不愿,那在下必定全力相救,送與令弟相會”那名偽裝成趙忠的武士平靜的說道。
“這么說來,黎安君早就謀劃好了”蒙恬又笑了。
“黎安君只讓在下詢問,并未讓在下解答。”
“好”
蒙恬爽朗一笑,沉沉的道“蒙恬本該當死,從徭役萬千黎民修筑長城的時候,蒙恬就該死,但蒙恬不甘心,因為萬千黎民還沒歸家,所以蒙恬不能死”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隨了蒙將軍的愿”
說完,抬手一揮,一道劇烈的爆炸聲,從牢門口,轟然響起。
緊接著,蒙恬所在的牢房一側,出現了一個大窟窿。
而那名偽裝成趙忠的武士,瞬間撕下人皮面具,朝蒙恬道“蒙將軍,請吧”
蒙恬見到對方的真容,不由一愣,但也只是愣了一瞬,便立刻鉆進窟窿,逃出了牢房。
而與此同時,整個牢房,在蒙恬逃出的半刻鐘,被炸得四分五裂。
就如此,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蒙氏兄弟,在趙昆的有意謀劃下,成了社會性死亡的先驅。
而蒙氏兄弟身死的消息,也成了當下最大的悲劇。
蒙氏兄弟一死,直接導致后果便是,蒙氏族人四散潰逃。
因為蒙氏牽連甚廣,就算趙高和胡亥,也不敢連坐蒙氏,于是蒙氏族人感覺到災難降臨,立刻連夜出逃。
而朝中與蒙氏交好的眾臣,一個個人心惶惶,他們隱隱有預感,帝國的未來,即將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