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廣抬頭仰望馬上的黝黑男子,好奇的問道。
“不錯,我就是陳勝,你是副屯長吳廣”陳勝翻身下馬,朝吳廣詢問。
吳廣點了點頭,然后看向盧生,笑道“盧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一年不見,你比之前壯了不少”
盧生隨聲附和,扭頭朝侯生道“事情辦得咋樣了”
侯生聞言,環顧四周,片刻,道“這里不是說話之地,咱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詳談。”
“好”
三人互相對視,齊聲應和。
很快,四人便來到了一座偏僻的茅草屋。
此時天色已經變暗,侯生主動點燃油燈,燈光下,四人圍坐一團,盧生率先開口“按黎安君的計劃,你們二人要做一件大事,帶動天下紛爭;
如今秦二世昏庸,致使趙高亂國,朝堂崩毀,正缺一個時機,揭竿而起”
“”
聽到這話,陳勝吳廣互相對視,皆是不語。
片刻,盧生又補充道“天下紛爭開始之際,正是你們建功立業之時,兩位兄弟想出人頭地,務必同心協力”
“這”
吳廣聞言,遲疑了一下,旋即望向陳勝“陳勝大哥,我聽你的”
“好”
陳勝低喝一聲,然后伸出雙手,握住吳廣的手臂,興奮道“吳廣兄弟,從今以后,咱們患難與共”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到了六月底。
兩郡九百多名徭役,陸續抵達陳郡,隨后發往潁川郡。
據兩地郡守府下達的命令,以陳勝吳廣為屯長,帶領九百多名徭役趕路,為期一月,失期全部斬首。
這九百多名徭役,皆是戍邊屯衛,只負責苦力,不作士兵,因此兩地郡守府,經過會商,由一名縣尉,攜帶五名縣吏押送。
同樣是為期一個月,逾期斬首。
根據地理位置,出發地與目的地的距離,大概有一千公里上下,若徒步前行,每日大概要走八十到一百余里路,才能在限定期限內抵達目的地。
若中途埋鍋造飯,安營扎寨一耽擱,每日幾乎要奔波十五六個小時。
別說普通百姓受不了,就連職業軍人都受不了。
按正常的秦律,延誤期限,罪不致死,但趙高主政后,大肆修改秦律,致使百姓更加艱難。
當服徭役的百姓得知限時抵達的瞬間,紛紛叫嚷不停。
“陳屯長,這一個月時間怎么能趕到”
“是啊一個月趕三千余里路,根本趕不到”
“陳屯長,咱們是徒步趕路,不是騎馬奔波,這限時令不是明殺人么”
“”
聽到眾人的嚷嚷聲,陳勝還沒開口,一旁的周縣尉當即暴喝出聲;“嚷嚷什么都給我閉嘴,聽我說”
等所有人安靜下來,周縣尉才高聲道“郡守已經請示了丞相府,丞相府給出的命令是,期限不能改,路線可隨意選,只要按時達到,便不與追究責任”
“到漁陽的路線,總共有兩條,一條是水路,一條是陸路,要想活命抵達,自己選”
話音還未落點,眾人再次嚷嚷起來,各說各有理。
吳廣見狀,連忙跳上高臺,朗聲道“都別嚷嚷了,讓屯長說話”
屯長
聽到吳廣的話,眾人才反應過來,還有兩名屯長,于是笑哄哄道“還屯長呢,敢問屯長可分得清東西南北可知道漁陽在什么地方啊”
“諸位陳勝既然是屯長,就要對得起大家,帶大家如期趕到目的地”
陳勝神色鄭重的道“陳勝說得對,大家就聽陳勝的,陳勝說得不對,大家便不聽陳勝的,如此鬧哄哄的,能選定什么路線”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頓時安靜下來。
周縣尉詫異的看著陳勝,顯然沒想到一個賤戶竟能說出這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