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條船上,哈米爾卡夫人緊緊摟著自己的兩個孩子。
僅剩的十幾個護衛圍在他們身邊,一臉警惕地抬頭看向四周。
此時,他們已經被那種渾身漆黑的鐵甲船給包圍了。
身后一艘鐵甲船那尖尖的撞角,就橫亙在他們的頭頂,看起來極為可怖。
這個時候,左側的一艘船上,放下兩根繩索。
接著,十余名全身包裹著黑色鎧甲的武士,順著繩索滑了下來。
看他們那矯健的身姿,護衛隊長的嘴角就微微發苦。
行家出手,立判高下。
對方在這種全副武裝的情況下,動作還如此輕松。
自己即便是吃飽飯,都不是其中任意一個人的對手,更不用說現在饑腸轆轆的狀況了。
眨眼之間,那幾個大秦兵卒,便跳到了柳條船上。
每個人臉上的黑色面甲背后,都流露出森然的目光。
他們靜悄悄地將哈米爾卡家族的人圍在中間,既不動手,也不說話。
這個時候,上方又慢悠悠垂下來一個大吊籃。
兩個秦軍將吊籃扶住,隨后舉手示意,讓哈米爾卡家族的人進去。
侍衛隊長緩緩退到三個主人身邊,一臉警惕地盯著這些意味不明的秦軍。
沒想到,哈米爾卡夫人卻輕輕將他推開,然后一臉從容地牽著兩個孩子坐進了吊籃。
她心里十分清楚,對方如果不想讓他們活著,根本不可能這么大費周折。
更何況,如今她已經猜測出來,眼前這支恐怖的艦隊,應該便是那個傳說之中的國度的正規軍隊。
自己作為哈米爾卡家族如今的主事人,絕對不能夠表現出任何的懦弱。
三人坐上吊籃,鐵甲艦上的絞盤開始轉動,吊籃便被晃晃悠悠拉到了船上。
來到甲板上,即便是哈米爾卡夫人,也被眼前的景象給鎮住了。
剛剛距離太遠,他們只能看到鐵甲船的大概。
但是此時上了船,才發現這種鋼鐵怪獸,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寬大的甲板上兩側,蹲放著二十架奇形怪狀的器械。
在它們兩側,站滿了和剛才見到的那些人一般無二的武士。
人雖然多,但陣型極為整齊,一群人都如同腳下生根一樣,一動不動。
這肅殺的氣氛,即便哈米爾卡夫人明知道對方沒有將自己當做敵人,還是忍不住有些膽寒。
在歐洲,她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軍隊。
絞盤旁邊,站著一個身材壯碩的青年男子。
那一臉的絡腮胡子,配上儒雅的青衫,讓人覺得頗為好笑。
但哈米爾卡夫人看到對方一雙明亮的眼睛時,立刻就生不起任何的輕視之心。
這樣的眼神,她在迦太基曾經見過,來自于一位年近九十的智者。
不用其他人介紹,哈米爾卡夫人便帶著兩個孩子,朝對方施禮。
“迦太基蘇菲特哈米爾卡遺霜,卑微的流亡者,感謝尊敬的大秦貴人在危難之際,對我們施以援手”
哈米爾卡夫人使用的語言,是歐洲通用的拉丁語。
作為偉大的狄多女皇的后裔,迦太基人在羅馬人之前發明了拼音,成為希臘字母和拉j字母的前身。
如今羅馬使用的拉丁語,被迦太基人視為粗俗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