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逼他們一起刺殺黎安君,恐怕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而且,最后還把六國后裔都得罪光了。
想到這,范增暗暗搖頭,隨即朝眾人沉吟道:“汝等說的話,也并非全無道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此言一出,眾人長舒了口氣。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魏咎,忽然開口道:“范先生,刺殺之事,肯定會引得始皇帝雷霆震怒,此地不可久留,吾等可否先行告退?”
“走吧,都走吧!”范增擺了擺手。
眾人如蒙大赦,紛紛拱手告禮,緊接著奪門而出。
等眾人都走之后,項羽趕緊上前,不解的追問:“為什么要放走他們?”
范增看了項羽一眼,有些好笑的反問:“不放他們走,難道要留他們壞事不成?”
“亞父是說,他們會在半道上當逃兵?”
“半道上當逃兵也沒什么,就怕他們關鍵時刻反水!”
“這....這怎么可能!”項羽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望著范增。
范增冷冷一笑:“羽兒難道還不明白嗎?黎安君的影響,已經漸漸深入人心了!”
“自從黎安君崛起,大秦帝國無時無刻不在改變,他才到頻陽幾個月,頻陽的繁華,都快超過秦都咸陽了,由此可見,黎安君的治國能力,絕對比扶蘇和胡亥強!”
“始皇帝不得人心是為何?因為他橫征暴斂,讓百姓過得苦不堪言,可黎安君讓百姓生活無憂,百姓還會想反他嗎?”
“咱們覆秦,靠的不是區區數百人,靠的是天下苦秦久矣的窮苦百姓!”
“所以,他們要走就讓他們走好了......”
聽到這里,項羽不由眉頭一皺,凝望著范增:“亞父,他們真的忘記了國仇家恨嗎?”
“哎,今時不同往日了.....”
“那咱們今后該怎么辦?”
范增眼睛一瞇,冷聲道:“回渡河口,想辦法單殺黎安君!”
........
與此同時,渡河口營地。
嬴政龍攆上。
李斯,趙高,馮去疾等人站在龍攆兩側,屏息凝神,沉默不語。
而嬴政則坐在案幾后,悠閑的喝著茶,哼著趙昆編的那首戰歌:“赳赳老秦,復我河山....秦有銳士,誰與爭雄......”
“好,好一首戰歌!”
嬴政唱完,忽然朗聲大笑,驚得李斯等人頭皮發麻。
這時,龍攆外傳來蒙毅的呼喚聲:“陛下,刺客已經全部誅殺,百姓也盡皆遣散。”
嬴政‘嗯’了一聲,然后瞥了眼李斯等人,朝蒙毅問:“可有查出是何人通知百姓來營地的?”
“據查,乃夏陽縣縣令。”蒙毅如實回答。
嬴政眼睛微瞇:“那夏陽縣縣令人呢?”
蒙毅:“下臣親自前往夏陽縣縣衙,據夏陽縣縣丞稟報,夏陽縣縣令一家,在三日前,就被人屠了滿門,相關人等,也盡皆斃命!”
“呵!”
嬴政‘呵’了一聲,似笑非笑的道:“當真好手段,殺人滅口做得挺及時的。”
說著,又掃了一眼李斯等人,朝李斯問:“李左相,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
“回陛下,老臣覺得,當務之急,應該先行渡河,前往邯鄲行宮,避免再生事端,另外,派禁軍沿著渡河口,仔細搜索反賊蹤跡!”李斯拱手說道。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又望向馮去疾:“馮右相,你覺得呢?”
馮去疾上前一步道:“陛下,老臣覺得李左相所言有理,現在應盡早離開才是!”
“怎么,朕難道還怕那些刺客不成?”嬴政挑眉。
馮去疾搖頭:“陛下離開此地,并非因為懼怕那些刺客,而是濁河汛期將至,若不盡早渡河,怕會延誤東巡日程!”
聽到這話,嬴政皺了皺眉,然后朝蒙毅道:“黎安君那邊可有什么說辭?”
“.......”
蒙毅有些尷尬的回道:“回陛下,黎安君說這里尸橫遍野,晚上睡覺容易做噩夢,他不想待在這里了,一刻也不想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