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里正準備著周冬忍的生日宴,廚房里飄來食物的香氣,純銀刀叉泛著奢華冷光,以及新鮮的白玫瑰還沾著露珠,還有穿著正裝的周冬忍攥著他口袋里的戒指盒。
姚芷嫻緊張地為他整領結,催問時屹道:“時晴怎么還沒回來呀?你打電話催一催,從早上就出門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時屹笑道:“她說是去找花語煙,但我猜是去取禮物了,你不要著急,她有分寸,小冬,你別緊張。”
周冬忍沉沉吐出一口氣,應了一聲,可他怎么能不緊張。
求婚是早就想好了,為了買這個戒指他花了大半積蓄,時屹看見后都驚訝他一個學生能攢出那么多的錢。
周冬忍一遍遍摩挲著戒指盒,在腦海中重復排練著一會兒要說的話和要做的動作,生怕出一點差錯。
要是以前他大概不會這么緊張,可時晴這幾天的反復無常著實讓他害怕了,他需要親手把這枚戒指套在她的手上,需要把她這個人套牢在他的身邊。
時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別墅前站了多久,她點燃一根煙,胡亂抽了幾口就任由它自己燃燒,從別墅里傳出來的陣陣歡聲笑語,昭示著這一家人有多么幸福安樂。
尖銳的耳鳴聲再次席卷她的整個腦海,時晴挺過這一陣痛苦,一步一步邁進這個家。
吳媽先發現她的身影,沖著里面喊了一句:“時晴回來啦!”
踏進門后時晴才發現客廳里的氛圍格外甜蜜,曖昧昏黃的燈光和大束嬌艷的玫瑰,穿西裝的周冬忍從上到下連頭發絲都打理得精致,姚芷嫻和時屹站在一旁欣慰笑著。
周冬忍捧著花向她走來,單膝跪下,嘴唇一張一合的著什么,可時晴聽不見。
她這是走近了誰的夢里?明明有鮮花,她卻聞不到香氣;明明有人在講話,她卻聽不到聲音;明明有父母戀人,她卻感受不到絲毫愛意。
所有人都在笑,他們看起來是多么開心,多么真摯,誰能曉得,這一副副華麗的面孔衣衫下,藏著的究竟是真心還是利劍。
周冬忍似乎在說:“嫁給我吧。”
時晴歪著頭笑了笑,她終于聽到自己的聲音:“好啊。”
被周冬忍緊緊抱住的時候,時晴看到了正在抽泣的姚芷嫻和摟著她悉心安慰的時屹。
姚芷嫻臉上滿是笑意,已經在跟時屹商量婚禮要什么時候舉辦,要請多少人,是中式還是西式。
時屹笑道:“那些都不急,現在有一點最緊要。”
他轉臉看著時晴說:“寶貝,你已經答應了小冬的求婚,以后可是要改口了,要管姚阿姨叫媽了,知道嗎?”
姚芷嫻大概沒想到時屹會說這些,激動地熱淚盈眶,期待地看向時晴,等待著她叫出那聲遲了二十五年的“媽”。
時晴控制不住地笑出聲來,她看著身邊的這三個人,笑得不可抑制,笑得彎下了腰,笑得眼角都泛出了淚花。
“爸,你不是忘了吧,我媽早就死了,是你告訴我的。我從小就沒媽,沒道理現在冒出來一個人我就要管她叫媽。”時晴坐在椅子上,甚至還嘗了一口魚生,“嗯,這三文魚挺新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