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時屹扇了時晴一耳光。
“我是這么教你的嘛?時晴,無論如何,她是你媽!”
其實力道并不重,時屹在快貼緊時晴臉頰的時候刻意收了力道,基本上只能算是輕輕擦過。
可時晴還是疼,比知道周冬忍的齷齪事、比知道姚芷嫻和她血緣關系的時候,都要疼。
從來沒動過她一根手指頭的爸爸,為了別人,打了她。
那些她想要爭執的、嘶吼的、破壞的東西,在剎那間連最后那點價值都沒有,時晴繃起來的那股氣被這一巴掌打得消失殆盡。
她忽然覺得自己是這樣可笑,像個跳梁小丑,她本不敢承認的,她是這樣的嫉妒姚芷嫻,嫉妒她這樣一個自私的女人,獲得了那些她萬分渴求的、時屹全部的愛,最重要的是,她對這份愛是那樣不屑一顧。
這一巴掌打下來,把整個餐廳再次打入沉寂,是周冬忍先反應過來,跌跌撞撞起身擋在時晴面前,把她護在自己身后,一字一頓對時屹道:“您沒有資格打她。”
沒有人能夠感受到周冬忍此刻紛亂復雜的情緒,恐懼、愧疚、驚愕、憤怒、傷心,全部交織在一起,這情緒幾乎把他整個人擊垮,站起來擋在時晴身前,完全是他下意識的動作。
可時晴并不領情,她的聲音冷得像冰:“夠了吧,周冬忍,不用你假惺惺的,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
這句話幾乎像一聲驚雷炸在周冬忍心間,將他此時脆弱的承受力又添上一個重重的砝碼,他甚至不敢轉身,不敢去看時晴的臉。
他爸爸墓前的花,時晴的冷漠和反復無常,在此刻終于驗證了他內心最深的恐懼。
完了,他想,時晴全都知道了,她會離開他,他完了。
時晴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她往后退了一步,冰冷的目光掃過面前的三個人,輕聲笑了笑,也不知道笑的是自己,還是別人,“祝你們一家三口,永遠幸福。”
說完她轉身大步離開,屋內的空氣太渾濁,她幾乎憋悶得喘不過氣來,她只想徹底離開這里,離開他們。
姚芷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壓垮,她本就身體弱,在時晴往外走的同時就開始往下倒,時屹馬上接住她,焦急地喊她的名字。
周冬忍站在中間的位置,腦海里混亂到了極致,右邊是暈倒的母親,左邊是離他而去的愛人,所有的情緒都在不斷拉扯著他,逼迫他做出一個選擇。
而他,最終選擇向左,因為母親有人守護,而他的愛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