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宴問他:“你都能喜歡你的師母,我為什么不能愛她?”
俞亞東啞口無言。
大二,白嘉宴的胃病來勢洶洶,俞亞東在北京往鵬城的飛機上嚇得臉色發白,看孩子在床上疼得死去活來心頭直冒火,愣是派人把時晴弄到醫院。
這時候白望慈的工作正處于關鍵期,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俞亞東怕她分心,半強迫把白嘉宴壓回北京。
醫生嚴肅地同俞亞東說,雖然胃癌的遺傳沒那么重要,但也是個危險因素,有很多胃癌的初期表現就是胃炎,你們要小心。
俞亞東沒敢把這話告訴白嘉宴,沒有確診,他也沒必要再給孩子添加負擔。
偏生年末的時候白家出了大事,白老爺子去世,白嘉宴的三個舅舅爭得你死我活,竟然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弄得家里烏煙瘴氣,還牽扯到白嘉宴,恨不得從他身上扒層皮,俞亞東使出雷霆手腕,好不容易才把場面勉強穩住。
過了年,俞亞東把白嘉宴送回鵬城避一避,他為了兒子已經顧忌不了太多,用自己不屑的手法恐嚇了時晴,然后匆匆回京,處理白家那沒完沒了的亂攤子。
清明節,白家一大家子又聚在一起,老大家的兒子和白嘉宴大打出手,那小子手上沒個準頭,一拳打在白嘉宴胃上,白嘉宴當即就進了醫院。
確診胃癌是在夏天,白嘉宴慘白著一張臉,把自己關在房里一天一夜,第二天他對俞亞東說:“亞東哥哥,我想見時晴,我還有件事沒做。”
白嘉宴太多年沒有這么叫過俞亞東,他心里陣陣發酸,咬牙同意。
沒過幾天,白嘉宴就從鵬城回來了,俞亞東去機場接他,在去醫院的車上,俞亞東聽見白嘉宴低低笑了一聲,手里握著戒指盒子,眼里漸漸漫上一層水霧。
他說:“亞東哥哥,還好她沒有同意。”
半年的治療,手術,化療,把孩子折騰得像是變了個人,除了怕他們擔心偶爾笑笑,其余時候眼底都是空的,稍微舒服一點的時候,他就翻出晴語工作室的紀錄片看,一遍又一遍,幾乎快背下來,盯著最后的職員表,驕傲地跟俞亞東說:“時晴她真的很棒。”
開始掉頭發的時候,白嘉宴的脾氣特別暴躁,俞亞東摟著他一遍遍地哄:“我們嘉宴最帥了,光頭也帥過一大片。”
有一次,俞亞東半夜醒了,發現白嘉宴的手機亮著,人卻睡著了。
他把手機拿過來一看,相冊里全是時晴的照片,笑著的,冷著臉的,睡著的,側面,背面,全是她。
俞亞東把手機放回白嘉宴手里,當即打了個電話,我要知道時晴現在的位置,立刻,馬上。
白嘉宴想要的,俞亞東都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