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風千陵垂眸,不欲回答他的問題。
“你們走吧,本尊累了。”
“仙尊!葉鳶尋她從沒有做過對不起任何人的事情,您怎么能如此說拋棄她就拋棄她了呢!?”
“本尊說要休息,你沒聽見嗎?”
“落楓!”凌源著急地按住了他:“你別胡說!仙尊自有計較。”
落楓失望地看了他和風千陵一眼,忽然轉過頭就往外面跑去。
凌源嘆了口氣道:“仙尊,您別怪他,葉鳶尋師妹出事的這些時日,他總是內心不安,總歸……總歸他沒有壞心。”
風千陵不語,只擺了擺手,讓他退出殿內。
他的指令很快傳遍了整座仙山。
……蓮風山不準再有人提及葉鳶尋,違令者,嚴懲不貸。
如今已經成為了花之仙山繼承人的子衿,聽說了這事高興得拍手稱快。
“哈哈哈,她葉鳶尋也有今天,想來,哪怕她被找回來,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了。”
原本她還擔心,仙尊醒了會不會因為葉鳶尋的事情找她算賬。
她害怕地躲在自己的屋舍不敢出門。
誰料竟然讓她聽見了這等好消息。
鳴鸞對此不置可否,只問她:“那我們還去仙尊那邊嗎?”
子衿瞪了她一眼罵道:“糊涂!我現在是名正言順的花之仙山繼承人了,怎么還能回蓮風山!?香陌上仙對我這么好,我自然是要回報的!”
“可……”鳴鸞還想說什么,最終卻閉緊了嘴。
她早就知道的,子衿就是這般目光短淺的人。
跟著又聽她說:“對了,我要去找南風師兄,你把你那件雀毛的坎肩借我穿!”
鳴鸞明知道東西到了對方手里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可她又有什么辦法呢?只能去拿出來交給子衿。
……
……
凌源走后,風千陵獨自一人來到了葉鳶尋曾經住過的房間。
那里面,一桌一椅都是他親手擺設,那把桃木梳還靜靜躺在梳妝臺上,落了淺淺的薄灰,一切顯得寥落而靜謐。
連落楓對于自己的無能為力都痛不欲生,他又何嘗不是呢?
天知道他做了這個決定,心有多痛。
風千陵走到了桌子邊上坐下,看著窗外的風景陷入了沉默。
殿外的寒梅依舊肆意地開著,云霧從山坳里徐徐飄出,流向每一座仙界的青峰,祥和如初,完全看不出隱藏在表里的暗潮洶涌。
仙尊忽然感到一絲疲累,他就這么坐著,直到夕陽西下,黃昏降臨,窗口落下淺淺的光斑,偌大的寒梅殿染上一層凝重的玄黃,宛若將凝的琉璃,令他看起來斑駁而遙遠,神情模糊。
夕陽落得很快,天空剛才還是紅彤彤的一片,漫天的深紫殷紅,眨眼間便只剩下零星的光線,仙尊依舊未動。
終于,黑暗籠罩了群山,星河降臨,薄云托著淡月,仙尊才從殿內走出,仰望天幕。
星光閃爍得詭異,飄忽不定,猶如翻覆變化的人心。
沒人知道這一夜的風千陵在想些什么,他就這樣站立了整晚,直到破曉時分,天色重新泛起魚肚白,仙尊臉上迷惘的神情褪去,目光已經變得犀利,如一泓秋水,光華冽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