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間,墨筱趣不禁悲從中來,仿佛在白箬的身上預見自己的未來。
“浩箋,你真要向白箬下手?”墨筱趣低聲問道。
“嗯。”齊浩箋敷衍應道。
他的注意力全放到了白箬身上,而絲毫未察覺到墨筱趣情緒上的變化。
“有朝一日,我若成了她,你也會這般做嗎?”墨筱趣聲音壓得更低的說。
她的內心開始有了劇烈的動搖,又極渴盼齊浩箋有一句話,能堅定她非他不嫁的念想。
“筱趣,你不是她,莫要亂想。”齊浩箋漠然應道。
墨筱趣的話,勾起了他心底的煩躁。
他前來北巍和親,本就只為了自己能在白秦滅國后,依舊逍遙快活。
至于墨筱趣,他從來都只希望她是一枚聽話的棋子。若對方變成了第二個白箬,結局會如何,他當真不敢多想。
“你可會后悔今日殺她?”墨筱趣再問。
“不。筱趣,今日我與白箬間必定要做一個了斷。外面場面許會有些血腥,你在這雅間內等我即可。待我功成,定回來娶你。”齊浩箋俯下身,溫柔地附在墨筱趣的耳畔輕語。
即便齊浩箋再無心,也留意到了墨筱趣的思緒變化。
此刻暗殺白箬的計劃箭在弦上,他絕不容有意外發生。
他只一言安撫了墨筱趣后,便匆匆抬腿,往茶肆一樓趕去。
殷紅的血絲布滿他飽含殺虐的雙眸,一解怨恨的興奮讓他的步伐在不經意間更加快了幾分。
要知他對白箬心生殺意,早已不是一兩天的事。
僅不過白箬這些年手握重兵,在朝廷上說一不二。
他身為白秦帝君,權力卻遠不及白箬。
公然下旨除去白箬,不但會讓白秦國內產生極大動蕩,還可能讓眾多擁護白箬的舊部借機造反。
那般局面,絕不是齊浩箋憑一己之力所能鎮壓的。
可眼見白箬的勢力在戰火中不斷擴張,齊浩箋沒有絲毫的高興,反倒覺得白秦即便一統天下,他也只能繼續當那個無權無趣的傀儡帝君。
表面風光無限,俯視眾生。
背地里,卻始終無法滿足他號令雄兵百萬,坐擁佳麗三千的野心。
在這一次次的細思極恐里,齊浩箋早已忘卻,白箬百戰沙場,御敵至今,全是為了保住他這個上位時就言不正名不順的帝君。
對于白箬,他沒有感激,沒有夫妻情分,有的只有滿腔憎惡!
他要她死,要她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恰巧,如今天下之勢已然不同。幽國被滅,北巍勢薄。若能有人助北巍滅去白秦,即便對方是白秦帝君,即便對方開的條件格外古怪,北巍也絕不敢拒絕。
思索間,茶肆一樓的喊殺聲驟然響起。
劇烈的刀劍碰撞聲,傳入齊浩箋耳中,灌入齊浩箋心底,不斷燃燒起齊浩箋的勃勃野心。
快了!快了!只要殺了白箬,與北巍和親,他就不再是那個行事束手束腳的王!齊浩箋暗想著。
他加急了步伐,期盼著自己能趕至一樓,親眼見到白箬被殺之景……
不料,當一樓茶廳之景映入齊浩箋眼簾時,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整齊的桌椅間,沒有血腥,更沒有半點打斗過的痕跡。
“暗衛?暗衛?”齊浩箋開口試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