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大約三、四秒后,眾人紛紛挪開目光,做自己的事情,有說有笑,恢復了剛才熱鬧,就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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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整個過程中,鐵渣都是一個表情——標準撲克臉,甚至連眼皮都沒多眨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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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才年僅十一歲,但鐵山鎮的本地人里,沒有人會把他當成孩子看待。要知道,他殺過的人早已超過了兩只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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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渣徑直走到吧臺前,朝里面的老扎克問道,“聽說你這有活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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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扎克正在擦盤子,聽到他的話,就放了下來。雙手放在吧臺上,皺著眉頭,似乎有些猶豫不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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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冬了,我需要錢。”鐵渣說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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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扎克看著鐵渣,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嘆息道,“我這確實有點事兒……”然后從吧臺底下搬出一個包裝得很好的箱子,說道,“這里有箱酒要送到南邊的地面守備隊,傭金是5銀,現在還沒找到人。”他看著眼前的少年,用皺巴巴的雙手比劃道,“我想你也知道,那邊的人不好相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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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山鎮附近有兩個地面守備隊,一個是鐵山鎮守備隊,隸屬沙城自治會,還有一個是銀城地面守備隊,隸屬十三號銀城。兩者之間的地位有著天淵之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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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城地面守備隊的人,比銀城居民更看不起地面鎮的人。他們自認為高人一等,卻又不是真正的銀城居民,心理有些扭曲,經常通過欺負地面鎮的人來找存在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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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沒有人愿意接這個活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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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送。”鐵渣說道。那平靜的語氣中,透著一股淡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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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扎克眼睛一亮,但又迅速黯淡了下去。他不愿意老朋友的兒子惹上麻煩,可再不送去,對方就要追究他的責任了。只可惜他腿腳不便,要不就自己去了。再者,鐵渣也應該學會和這類人接觸了,畢竟在這個世界里活著,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于是他朝前推了推箱子,叮囑道,“孩子,去到那邊,無論他們說什么、做什么,都不能表現出敵意,不然你就會有生命危險,明白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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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渣聽完,點了下頭,搬起箱子,離開了酒吧。隨后,他將箱子用牛皮繩綁在大鐵騎的后面,騎上去,油門一擰,哐當哐當地朝鎮南門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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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機車駛出了鐵山鎮。夜晚的荒野孤寂而寒冷。遠遠望去,天空與地面連成一片,分不清彼此。他裹了裹了上衣,開啟了氙氣大燈,將前方灰黑的土地照得一片雪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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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黃的野草被車輪卷起,四散紛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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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后,晚上十一點,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束束射向云層的白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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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蜜蜂般的小艇來回穿梭,起起落落。那是銀城的浮空艇,負責運送地面過來的物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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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出現了一堵十多米的圍墻,上面鐵絲遍布,不時閃過一絲電弧,冒出明亮的火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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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座哨塔上,都站著一名士兵,旁邊是重機槍和探照燈。相較于地面鎮的守備隊,銀城的守備隊物資豐富、裝備精良,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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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停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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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渣剛靠近五十米,就被勒令停車。他只好卸下貨物,抗在肩上,步行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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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小雜種,力氣還挺大的。”走近崗哨,剛才喊話的那名衛兵一邊笑著,一邊指著他,對身邊的同伴說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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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渣頓時瞳孔一縮,卻保持著原本的表情,頷首說道,“兩位先生,晚上好。我是老扎克的伙計,過來送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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