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不是!”
沈恒急了,看到扶因貶低她自己,他心里難受,“我會,我會想你,若是你送的帕子,我定會時時帶在身上。”
睹物,思你。
最后一句話沈恒沒說,他怕,他怕扶因認為他一番肺腑之言是在哄她,而非真心實意。
“真的嗎?”扶因驚喜道,她興致勃勃地把帕子拿到沈恒面前,指著上面的圖案,細細解說:“鴛鴦呢,我只繡了一半,我打算鴛鴦繡完后,在旁邊繡上你和我的名字。”
“蘇扶因,沈恒,簡直天作之合!”
“你說是不是?”
帕子是白色的,扶因用彩色絲線繡的鴛鴦,鴛鴦只繡了半只,其栩栩如生的模樣,足以看出扶因繡工的精湛。
光是聽扶因描述,沈恒都能想到這副繡品完成后的樣子,他唇角往上翹了翹,可一想到那事,上翹的弧度淡了大半。
“很好看。”沈恒發自內心贊嘆,“不過,我明日就要走了。”
扶因眸光閃了閃:“為何?”
“長川縣的周約山被山賊占山為王,那些山賊為禍長川縣和周遭的縣鎮,聽聞周約山山賊兇殘至極,連官兵都敢活剮了。長川縣危難臨頭,朝中卻無人請愿前去剿匪。”
言下之意,這活兒就落在了沈恒頭上。
扶因把半成品的帕子擱在桌子上,伸出手愛憐地摸了摸沈恒的鬢角:“所以,你要去剿匪啦?明日就走么?”
沈恒點點頭。
扶因:“非去不可么?”
沈恒:“非去不可。”
扶因輕輕嘆了一口氣,眉頭微地擰了擰。
她的擔憂和憂愁是顯而易見。
“皇上要你去做的事,我不讓你去,也是徒勞的吧。”扶因拉著沈恒往外走,“我是你結發的妻,你要走了,我也得做點什么。”
“去哪?”
*
去的是沈恒的臨居水榭。
扶因自作主張要給沈恒收拾行李,沈恒阻止了幾次,攔不住她。
只得由著扶因翻他的柜子,他在一旁看著,心尖顫了一次又一次,他不知道這叫心動。
“你的衣裳很久沒置辦了吧,等你回來,我讓人給你置辦幾套新的衣裳。”
“你的靴子,穿破了還留著,想必對你很有意義吧,趁你不在,我學著納雙新鞋子給你穿。”
“你若晚些走就好了,”扶因遺憾,“哪怕只晚一天,帕子就能繡好,讓你帶走。”
“沒事。”
“怎么沒事?晚一天都不一樣!”
扶因絮絮叨叨的,忽然,沈恒從背后抱住了她,腦袋埋在她的頸間,低聲道:“真的沒事。”
沈恒口是心非的本事,因為扶因,無師自通了。
他說的沒事純粹是安慰扶因,事實上,他滿腦子都是扶因說的新衣裳,新鞋子,手帕。
他從未被人這般牽掛過,在他出征前。
他素來“不敗戰神”的威名,他每一次帶兵出征,人人都覺得他必不會輸,他會輕松拿下勝利,幾乎沒人對他表現過擔心。
她卻這般擔憂他,把他放進心里的擔憂,甚至于,她比他更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