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恒的臉色隨著扶因的質問一寸一寸變得蒼白,他感覺自己的眼睛痛得慌,便伸手捂了眼,生怕一眨眼,會在她眼前哭得狼狽。
扶因聽著又回到70點的悔意值提示音,唇畔勾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忽然,殿外傳來通報聲——
“皇上駕到。”
殿內驀然安靜了下來,扶因掙開沈恒的懷抱,她冷聲道:“你趕緊走,你我從今橋歸橋路歸路,我當我的皇貴妃,你還是你的將軍,從此各不相干。”
沈恒固執地看著扶因,在原地一動不動,逐字吐出:“不,可,能。”
“蘇扶因,你這輩子都是我的,我們不可能各不相干。”
扶因卻是不耐煩了,“你走不走,你要在這個時候和他魚死網破?沈恒,你是臣,他是君,他要你死,你活不了,就是我也保不了你!”
“因因,你擔心我。”
沈恒又活泛了起來,“我就知道,你說的是氣話,你還是愛我的。”
殿外的腳步聲愈發靠近,就在宗衍踏進內殿的前一刻,沈恒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但他還是在內殿里,藏身在高處,只消一個抬頭,就能看見他。
扶因面上驚慌,心中道:妙啊。
宗衍在御書房緊著趕著處理完一批政事,趙懷遇問他要不要在養心殿歇下,他稍微思索,便來了景和宮。
忙活一日,他很累,盡早歇息自然是好的,但還有更好的選擇。
同扶因一塊歇息,身與心都愉悅,他愛極了這個女人。
“扶因,朕來了。”
宗衍大步走進內殿,看見扶因躺在榻上并沒有下來迎接他,他不惱,反而覺得她嬌縱得可愛。
宗衍無聲一笑,衣服也不脫,掀開被子直接鉆了進去,帶進去一股冷風。
扶因“嘶”了一聲,伸手推了推宗衍,細眉微蹙,道:“皇上搞臟我的被子了,快下去把衣裳脫了再上來。”
讓宗衍下床,還嫌棄他臟,這舉動可謂任性至極,宗衍卻愛極了她這般生動的模樣,心思一動,不但不下床,還故意靠近扶因,笑罵道:“你是第一個敢說朕臟的女子。”
他埋首在扶因頸間,深深吸了一口氣。
扶因身上有一股她特有的淡淡清香,他很喜歡她的味道,然而這一聞,除了她身上的氣息,他還聞見摻和其間的陌生的冷香。
棱角分明的面孔驀然一凜,柔情蜜意瞬間不見,宗衍伸手探了下被窩,冷的。
他直起身子,大掌扣住扶因的下頷,瑞鳳眼冰冷地瞇了瞇,聲音冒著寒氣:“朕的愛妃,在朕不在的時候,做了什么朕不知道的事,嗯?”
他用的力道是大,扶因感覺疼痛擰了擰眉頭,她抬眸往某處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悶聲道:“我沒有,皇上。”
她垂下眼瞼,淡粉的唇微微抿著。
宗衍恍惚了一下,夢里的蘇扶因不見了,之前那個像極了小兔子的蘇扶因又回來了。
是因為……沈恒嗎?
“你,當真不說?”
扣著她下頷的手松開,一路往下,停在她細長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