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是一座城。
后來是三座城,五座城……
不過幾月,沈恒率領叛軍,打到了皇城腳下。
彼時宗衍還在后宮里醉生夢死。
*
沈恒的悔意值,在七十點上下浮動,偶爾竄到八十,偶爾又掉到六十。
扶因提起茶壺,將杯子里的茶水斟滿,把茶杯推到宗衍面前,“皇上,喝。”
她有些時日沒見過這個男人了,縱欲過度的他,瘦了不少,面容滄桑,眉目間充滿了疲憊。
他拉過扶因的手,道:“你放心,亂臣賊子會死在朕的暗衛軍的鐵蹄下,朕答應了會護你一世,便不會反應。”
扶因笑笑,不著痕跡把手抽了回來,溫柔地道:“我相信皇上。”
宗衍帶著答案滿意地離開,而幾日之后,叛軍的鐵蹄,踏破了皇城城門。
這時,宗衍才知道慌了,他調動京中所有的軍隊頑強抵抗,然兵敗如山倒,皇家軍不敵沈恒率領的叛軍,大勢已去。
皇宮里已然亂成了一片,生死面前,皇權算老幾呢?逃的逃,跑的跑,爭先恐后,生怕自己走慢了,就死在叛軍的刀下。
往日熱鬧非凡的景和宮,此時只剩下素玉和扶因,素玉憂心忡忡:“小姐,要不我們也走吧,老爺前幾日不是遞了信來,讓我們……”
扶因捂了素玉的嘴,輕輕搖了搖頭,不消多時,暗衛軍把宗衍送到景和宮,他見到扶因就拉住了她,道:“扶因,朕帶你走,我們躲過這一陣,底蘊還在,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扶因淡淡地笑了笑,神情自若,不慌不忙,仿佛天下再亂,也與她無關。
她道,“好啊。”
只要真的走得了。
暗衛軍不愧是每一任皇帝培養的底牌,在叛軍的四面夾擊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扶因往養心殿的方向走去,她料想養心殿可能有一條可以把他們送出去的地道。
他們還沒到養心殿,混亂的廝殺中,有一人戎裝鐵甲,騎著馬殺到他們面前。
男人手腕翻轉,長槍挑開擋在宗衍和扶因身前的暗衛軍,他拉住韁繩,利落下馬,眼簾掀起,眼中只有那一身華麗宮裝,被皇帝緊緊牽著手的女子。
沈恒眼底發紅,他挑破上前的暗衛軍的喉嚨,嘶啞出聲:“因因,你要這天下,我這就為你覆了它。”
蕭炎捅穿一個暗中偷襲的暗衛軍的心臟,“主子,小心。”
沈恒殺掉擋在他們身前的最后一個暗衛軍,他無視了宗衍,向扶因伸出手:“因因,過來,以后天下是你的,我也是。”
“我再也不會丟了你。”
“我會向你證明,這世間,唯一能護住你的,只有我。”
“除了我,誰都不行。”
記憶浮現在眼前,以前,他護不了她,因因義無反顧走到另一個男人的身邊。
而今,他要覆了這王朝,以行動告訴她,宗衍能做到的,他也可以,他再也不會讓她受傷了。
“沈郎,”扶因毫不猶豫松開宗衍的手,決絕向沈恒奔赴了過去,“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