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眠有些愧疚,道:“都是我不仔細,連累了塵雨師兄。”
“哪兒的話。”塵雨拍了拍聶風眠的頭,“連我都不知道,你又何錯之有。”
扶因,“岑師叔在里面嗎?”
塵雨點頭,答:“師父她在藥房揀藥,你們小點聲,莫驚擾了她。”
岑風華平日性子咋咋呼呼,做起事情卻很認真。
蕪沅一事,她說著無所謂,她能治好,實則心里還是很在意,這不,揀藥時藥房的門都不開了。
瞎了后的墨君遙聽覺敏銳,扶因聶風眠二人剛踏進屋子,他立刻機警了起來,“誰?”
扶因走過去,“是我。”
墨君遙不得不停下修煉,他閉著雙眼,道:“塵雨師兄說,這里是問仙宗,這些時日,都是扶因師姐和風眠師兄在照顧我。”
聶風眠道:“你我之間,不必以師兄弟互稱。”
他又不是他們師父的徒弟,聶風眠并不承認墨君遙是他師弟。
扶因眉頭輕蹙,“小師弟。”
她搖頭,明顯不滿他說的話。
聶風眠立即后悔了,“師、師姐。”
他不該逞口舌之快的,他有些擔憂,若大師姐心生芥蒂了,不讓他照顧了,那怎么辦?
墨君遙好像沒聽出聶風眠話里有話,“那我喚你風眠,可好?”
聶風眠別扭地扭開臉,“隨你。”
“那你呢,你叫什么?”扶因和顏悅色極了。
“我叫墨君遙。”
墨君遙伸手往桌子上摸了筆和紙,在紙上寫下三個字——
墨,君,遙。
他看不見,字寫得扭曲,手上還沾了不少墨漬,些許狼狽,引人生憐。
扶因卻夸他:“你的字寫得挺好。”
聶風眠愕然,一筆一畫扭得像蟲爬,這字,寫得挺好?
好在哪了?恕他看不出來,但他也不敢問。
他只看出扶因很憐愛墨君遙。
墨君遙只是笑,微微垂首,顯得含蓄又謙虛。
“君遙師弟,昨日岑師叔她說的,你考慮好了嗎?”
君遙師弟?
這個稱呼讓墨君遙和聶風眠雙雙臉色微變。
墨君遙,“我想好了。”
“我跟岑先生說了,我……我不想治療。”
扶因眼眸一閃,“為何?”
少年低了雙眼,長睫輕顫,眉宇間爬上一抹脆弱之色,“我害怕,我怕會治不好。”
“我已經看不見了,我,我真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