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泛閉了閉眼,一個淺紅色的結界將他籠罩,有眼色的人能認出,這是高階防護罩,保護自己不被別人靠近,一般只會在戰斗中使用,也只會在戰場上看到。
“師父就這么排斥我么?把我當成了……敵人?”
淺紅色的防護罩,把兩人生生隔開了,扶因就站在謝泛幾步開外,她眼里的謝泛,一張臉冷冰冰的,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勢。
“我說了,我要閉關幾日,任何人不得踏足云小山頭。”
謝泛這是鐵了心不見扶因。
“好吧。”
扶因看著紅色防護罩里的謝泛,勾唇笑了笑:“如師父所愿。”
腳步聲漸漸變小。
門關上。
謝扶因……
真的走了?
謝泛緩緩睜開雙眼,眼底閃過茫然,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有一種強烈不真實感。
原以為謝扶因會繼續糾纏,就像曾經她有意無意跟他開的玩笑——“師父不如從了我”,她真的讓他心甘情愿“從”了她。
而這一次……
“你在怕什么呢?謝泛,你也會害怕么?”
陰陽怪氣的語氣,來自于他身體另一個靈魂,另一個謝泛。
上一次,他接收了另一個謝泛的記憶,他接受不了另一個他自己傷害過謝扶因,他不愿意接受選擇了逃避,他的靈魂跟隨意念一起,身體被另一個謝泛接管。
回到問仙宗,聞人璧無意的動作讓他驚覺墨君遙的存在——
墨君遙,他歷煉途中隨手撿回來的孩子,也是故人托給他的孩子。
不知來歷,故人托給他,他丟給謝扶因安置,前后兩世的記憶,墨君遙都不是很重要的存在。
但他發現在上一世,墨君遙和謝扶因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有了交集,而且墨君遙似乎狠狠傷害了謝扶因。
謝泛至今都記得凜月笛貫穿謝扶因胸口時謝扶因那個破碎的眼神,即使被另一個他挖出金丹,她都沒有那樣的眼神。
極致的愛,極致的恨。
上一世墨君遙和謝扶因同歸于盡了,但他還是把墨君遙記在心底。
而聞人璧一個舉動,把逃避的他驚醒了,身體的主導權,他丟下聞人璧和柳書白二人去找墨君遙的蹤跡,沒找到墨君遙,撞見了試煉中的謝扶因。
謝,扶因。
試煉場很多,他一眼就看見她了,她一個轉眸,她也看見他了。
下一秒,他逃了。
謝泛撤了紅色防護罩,抿緊了唇:“我沒有害怕。”
“沒有害怕,你會一聽到墨君遙的聲音,就立刻覺醒嗎?”另一個謝泛質問。
“沒有害怕,你會連和她對視都不敢?大名鼎鼎謝泛,在那么多人眼里逃跑……”
“沒有害怕,會在她追來水你的時候,連面都不敢見,甚至,差點被我奪走了身體?呵呵呵呵!”
謝泛緊緊咬著牙關,盡管如此,他嘴角還是滲出了血跡。
“我沒有,閉嘴!”
身體搖搖欲墜,精神恍恍惚惚,這是被奪走主導權的癥兆之一。
另一個謝泛說得對,他想逃避,他害怕看到謝扶因,他內心有她,他容忍不了曾經的他對不起她!
可是他,不想把身體讓出去了。
他不想傷害謝扶因,他要保護謝扶因。
“我……不會……”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