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福長公主足足鬧騰了五日,不吃不喝幾度暈厥,最終,孟檀兒沒有逃過一死的命運。
鎮遠將軍調職回京一事也被擱置,因教女無方,連帶著孟廣霆不得不將五軍都督府一部分考核武將的職能分割給了兵部。
有人感嘆,孟府這是倒了血霉,可也有一部分觸手敏感的,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不同,尤其是駐京武將,竟一時間不少人背地里開始像兵部尚書一家暗暗示好。
孟廣霆自然不甘心,他混跡朝堂幾十年,自然也知他們孟家這回是著了別人的道兒,可無論是太子府那邊兒,還是東宮,他的人都沒能搜羅到任何一點蛛絲馬跡。
孟二夫人一病不起,饒是如此,還是被一架馬車送回了邊關,而不久前才被送去家廟的孟大夫人溫氏則又被接了回來。
溫氏回到自己院子,都還有些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這個月來,她的心像是被人揪著,一下子丟進冰天雪地,又一下子扯回暖陽花房。
不過如今她也沒功夫感嘆,只因孟儷兒也被打了三十大板,躺在榻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
溫氏心疼的不行,自是事事都要親力親為。
孟儷兒雖然被打了,心情卻是極好:“娘,二嬸來時有多風光,走時就有多凄涼,呵,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人心不足蛇吞象,想霸占他們大房的一切,做夢。
溫氏如今只盼她能早些養好傷,一邊小心翼翼喂食著棒骨湯,一邊試探問:“儷兒,這次的事情當真與你無關系吧?”
孟儷兒眼神閃爍了下,蹙眉不快道:“娘,您想什么呢?孟檀兒自甘墮落,做出的丑事,怎么可能與女兒有關?”
溫氏舒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你姐姐就是所嫁非人,娘不能讓你也沒個好歸宿,等你養好了身子,娘一定要給你尋摸一戶好人家,這婚事不能再拖了。”
孟儷兒沒有反駁,眼神卻意味不明冒著精光,只是沉浸在如何找女婿思緒中的溫氏并無所覺。
另一邊,榮安縣主母女被罰在府中禁足,替康郡王抄經祈福半年,延平郡王膽小懦弱,竟然已經卷了錢財,帶著自己的三房小妾逃出成避風頭去了。
府中一片狼藉,只余延平郡王妃院子里幾個忠心的老嬤嬤和榮安縣主身邊伺候的幾個人守著空落落的院子。
榮安縣主當機立斷,取了那些逃奴的賣身契送官府查辦,又變賣了幾處莊子良田,將管家權握在了自己手中。
延平郡王妃此時才發現,她一直護著的女兒好似一夜間長大了,欣慰道:“榮安,爹娘沒用,連累你了。”
榮安縣主很是平靜的安慰:“母親,榮安會撐起這個家,總有一天會讓母親風風光光的...”
不用再忍受無能的父親,更不用再卑躬屈膝的討好其他人。
至于慶福長公主,哀痛幾日后,突然鬧到升平帝跟前,要死要活要鳳秧成為她的新駙馬。
升平帝當然不肯,慶福長公主就又將喪子,絕嗣之類的話掛在嘴邊。
升平帝最后實在煩了,大袖一揮表示自己不管了,公主府的事情只憑慶福長公主自己做主,這一氣,連帶著康郡王的棺槨都讓人送回了王家。
一時間,此事又在建安城中驚起一陣軒然大波,竟有不少人羨慕起鳳秧,誰能想到,長公主前腳喪子,后腳就急不可耐的招駙馬呢!
沈凝一連在宮里宮外操持了數日,本想回東宮好好補個眠,不成想一入明昭殿,就見宋晏懶洋洋歪在自己時常小憩的地方打瞌睡。
她可是知道,宋晏這些日子并不在城內,至于他到底趁亂去了哪兒,做了些什么,卻是不知。
她緩步行至榻邊,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