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沈凝艱難告別極度舒適的小被窩,坐在妝奩前,任由茱萸對自己上下一頓捯飭。
她素日是不怎么用粉膏的,但今天不行,只因那雙漂亮有神的杏眼下一片青紫。
茱萸仔細替她遮掩,又撲了薄粉和胭脂,氣色才總算好看了些。
沈凝只覺眼皮沉重,頻頻以袖遮面打著小哈欠。
昨夜,宋晏那狗足足折騰過了午夜才滾蛋,她在一旁親力親為的替他燒烤,熏了一身炭火味兒,待他終于走了,又重新沐浴,躺下時已經丑時過半了。
這會兒起來,滿打滿算也才睡了不到兩個時辰。
紫蘇瞧著心疼:“公主,要不今兒個您就別去了,何必這般疲累,身子要緊。”
誰知道太子殿下抽什么風,今晚萬一再來折騰半宿,該如何是好?
紫珠:“奴婢也覺得公主今兒個應好好在東宮歇著,今日只有女紅廚藝這兩門課,連翹和紫蘇姐姐去足夠應付了,您是負責考核升班,本也不必天天過去。”
沈凝本想著新官上任三把火,誰成想計劃不如變化快,二人這么一說不禁就有些心動。
紫珠見她似有所動,趕忙又加了一把火:“公主,您故意要教授這幾門課不就是想看看那一位會不會趁機作妖兒嗎?您想想,您要是不去其實效果更好呢!”
恰在這時,慶貴妃身邊的心腹大宮女青芝面色凝重的過來,朝沈凝福了一禮,急急開口道:“凝公主,我家娘娘讓奴婢來問問,您這兒可還有現成的六神丸?”
沒錯,專供皇室使用的六神丸其實也是沈凝的嫁妝之一,只因她低調,從未特意宣揚過。
沈凝聞言,頓時瞌睡去了大半:“娘娘可是身子不適?”
青芝搖頭:“是長樂公主,前兩天有些輕微的咳嗽,太醫瞧了說沒什么大事,少食冰,清淡飲食,再吃幾副清火去暑期的湯藥便好,不成想昨兒個后半夜公主突然發起高燒,喉嚨紅腫,今晨已是說話喝藥都困難,偏宮里之前調配的六神丸都被張太醫送去了太子府...娘娘急的不行,只能讓奴婢來尋您想想辦法。”
沈凝立刻說了幾味草藥的名字,吩咐茱萸速速準備醫藥箱,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帶著茱萸和紫珠二人直奔慶貴妃的玉坤宮而去。
一路上,青芝詳細說了小長樂自發病以來的種種情況,包括一日三餐吃什么,近來可有接觸什么特別的人或物...零零種種稟的十分細致。
慶貴妃瞧見沈凝,眼眶頓時一紅,疾走幾步上前拉住她的手:“阿凝,大清早的麻煩你跑一趟了。”
沈凝憂心道:“喉疾也分許多種,需根據不同誘因區別用藥,六神丸雖能治大部分肺喉疾病,卻也不是萬能的,還是阿凝先給小長樂看過再說。”
慶貴妃拭了拭眼角,拉著她往長樂所居的藏嬌閣去,一邊連聲道:“你來了我這心就落了大半,估摸著小丫頭是貪涼,不成想鬧的這樣厲害,本宮以后是萬不能再縱著她貪嘴了。”
沈凝安撫幾句,很快到了藏嬌閣。
小長樂睡在榻上,小臉通紅,嘴唇因為缺水微微干皮,像只備受煎熬的小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