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龍門山,龍家老宅。
龍晨陽覺得絕望的時候,沒想到再基計劃給了他曙光,龍云兩家的家主,對于親事都非常熱心,他沒有理由推辭,但又不甘心承認失敗。如果再基計劃獲得成功,他就能順利接近鳳千羽,以他的學識、修養和家世,他怎么也不相信,會敗給姜卓方。
華夏流行最廣的龍拳,其實發端于龍家,但龍家真正高深的武學,是與龍拳相宜得彰的龍劍。龍晨陽在武學修為方面,其實很有天賦,后來因為醉心學業,又覺得在熱兵|器時代,武學的地位已經衰落,可龍湖之役,包括首陽山之變,都讓他清楚地意識到,即便是在現在,武學也是強大的助力。
龍家老宅在龍都龍門山南麓,隨著生活節奏的加快,龍家主要的居住地,已經遷到洛河河畔的龍家大宅,老宅這邊已經少有人來。雖然也有人打掃管理,可畢竟人氣不旺,進入園中,就給人荒疏之感。
偶爾會遇到老仆叫他少主,但他只是年少的時候,在這邊生活過一段時間,對這些人本來印象就不深,加上歲月流逝,容顏衰老,對這些仆人,他只是依稀有些熟悉,所以只是點了點頭,就在園中隨意而行。
走到后山的時候,看著一條有些荒蕪的青石路,他抬起頭,看到半山有一個閣,這個閣叫龍門閣,六角六層,顯得古韻深沉,這是龍家的藏書閣。他年少的時候曾進去過,他向默默跟在身后的白蓮擺了擺手,便獨自沿著青石路,拾級而上。
龍晨陽進入閣中,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人,正在擦拭書架上的灰塵,見到他進來,老人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指了指樓梯,便轉身上樓,他覺得有些奇怪,就跟在他身后。
老人又聾又啞,龍晨陽只知道他姓龍,卻不知道他的年紀,小時候到這里來,就只是叫他龍爺爺。他曾聽父親說過,龍爺爺曾經是龍家武者,沒有人知道他確切的年紀。小時候他不覺得有什么,現在突然見到,心里就不免有些奇怪。
人得活多大?才能讓人們忘了他的年齡,如果不是年齡的原因,那么他的來歷,就肯定有些奇怪。藏書閣有龍家的武學秘籍,屬于家族的樞紐之地,如果不知道來歷,怎么可能讓他獨自守在這里?如果是這樣,又加上老人姓龍,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這個老人,應該是龍家老祖宗級別的人物。
這么一想,龍晨陽的心里,忽然就生出許多尊重,老人似乎感覺到他心里的變化,回過頭對著他,和藹地笑了笑,然后沿著樓梯繼續攀登,直到第六層,才停了下來。老人從角落里的一個書架頂上,拿下一個石匣,放在書桌上打開蓋子,里面只有一本薄薄的娟冊,扉頁上是篆體的龍劍二字。
老人看著龍晨陽,指了指娟冊便轉身下樓。他好奇地拿起娟冊,揭開扉頁,里面是挺拔俊逸的工筆小楷。
“龍劍非劍,法度在心,但悟此功,體用自明。”
原來龍劍是心劍,并非常人所說的劍法,這讓龍晨陽有些疑惑,但凡武功劍法,都是用以克敵,只是心劍,如何克敵制勝?
“劍為百兵之君,開雙刃,挺鋒銳,橫豎傷人,擊刺透甲,塵世之劍,為殺而生,以劍縱橫,人心險惡,功高招恨,乃至于兇險異常,如藏劍于心,則無咎。藏劍于心曰龍劍,龍劍一成,掌指均可破甲,何須利刃?”
龍家有這樣的劍法,卻束之高閣,實在大違常理,但此處為龍家世代藏書之所,如果是無稽之言,怎么可能珍而重之地收藏?
“然欲練心劍,必先習配伍心訣,此訣名曰龍劍決,為龍家秘傳之法。但此訣修煉極難,天賦不足,心志不堅,難以大成。”
龍爺爺專門帶他上來,以此訣相授,難道是他與此訣有緣?龍晨陽這段時間,正在為尋找上乘功法苦惱,有這么樣一個心訣,他自然很高興,無論有緣無緣,也得先練練再說,不然不可能知道。
龍晨陽盤膝坐在地上,展開娟冊,認真誦讀心訣,默默的記憶玄想,一兩個時辰之后,心訣深印腦海,他于是閉目入定,開始認真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