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辭不由緊張起來,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沈繹一眼。
見他神色淡然,一點也不急。
她的心也跟著落定。
兄長在,還有南五公子,絕不會讓自己被帶走。
果然,南五拍了拍孟辭的手臂以示安撫,然后嗤笑一聲,問那人:“你叫什么?”
“小人張大!”
“出了命案,你著急破案我可以理解,可今日這一整條街上走動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且據你所說,那案發現場距離各處青樓也極近,你們不去那邊找,反而直直奔我小妹而來!”
“你有確鑿的證據嗎?”
“這……”
“沒有證據,就要將人帶走!還是一個喝醉的姑娘,你到底是要抓罪犯,還是別的企圖?”
“你莫非,是想對我小妹圖謀不軌?”
南五戰場殺伐,氣勢全開之時可統攝三軍,軍中私底下都叫一聲少將軍,這一聲吼,震得張大耳朵嗡嗡作響,雙膝發軟,站都快站不穩。
南五又瞧向慕容楓,那一點尊敬蕩然無存,只剩下冷意:“殿下心系京都百姓,是善舉!可在其位謀其職。殿下一番好意,可能反而讓京兆府的人無所適從,做事失了分寸!”
“我南家雖然是小門小戶,卻也絕不會允許人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就將小妹帶走!”
南五歪了歪脖子,眸中殺氣凌冽。
手下遞給他素來慣用的長槍。
他將長槍往地上狠狠一跺,氣干云霄:“你們是要搶人,盡管來!我若退后半步,便不算個男人!”
夜色濃重,頭頂的蒼穹像是化不開的濃墨,長街上稀疏的燈火,在這一刻被他的氣勢所壓,變得更加黯淡。
空氣凝滯的仿佛不能流動。
慕容楓盤核桃的動作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他的臉色變了數變,心內多次權衡。
若南五懷中是孟辭,他強行動手倒也值得。
可若真的是南歌……
此時鬧開,太子那邊一直在給南府遞橄欖枝。
如今自己斷了與永昌侯府的聯系,又與南家為敵,朝堂上的兩大武將都站在自己的對立面,并非明智之舉。
慕容楓手中的核桃重新轉動,臉上又是那溫柔寬和的笑意:“南五少將軍這氣勢一開,著實讓人敬佩的很!”
張大也是個機靈的,馬上低頭認錯:“少將軍教訓的是,剛才小人實在是操之過急,失了分寸,還望少將軍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小人一般見識!”
南五臉色依舊是冷的,環著孟辭的腰,一躍上了馬背,沉聲道:“不要叫少將軍……”
“在其位不謀其政,你不配!”
只有在戰場一起殺敵的兄弟,才能私下叫這么一聲。
張大被拂了面子,臉色漲紅。
南五這話是在說他不好好當自己的差,被慕容楓指揮的團團轉。
也是在諷刺慕容楓手伸的太長,張大不謀其政,慕容楓何嘗不是越俎代庖。
南五說完,再不停留,策馬飛馳而去。
慕容楓面上的笑容越來越盛,最后手指一個用力。
咔嚓!
他手上那對盤了三年的核桃就這樣碎成了齏粉。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