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說話,結果那挽起的青絲又散了,原主這頭發一定是洗了飄柔,才會這么順滑。
她懊惱的將頭發抓住,團成一團,在頭上挽了挽,一手壓住頭頂的發,一手在身上摸來摸去找簪子。
然而剛才情況緊急,之前那根發簪怕是掉了。
便在這時,南五伸手,將自己頭上的簪子拔下來,插入孟辭的那一團頭發中。
“這個給你!”
孟辭晃了晃腦袋,伸手摸了摸,笑道:“謝啦,明日我著人給南五兄送回去!”
夜色融融,她皮膚白皙,笑起來眉眼彎彎如同春日里的湖水,唇紅齒白,不似男子那般粗俗,有一種別樣韻味。
是嬌俏,卻又是灑脫。
今日這個局,著實兇險萬分,恐怕前路還危機重重,但她的笑卻是暗夜里的曇花,只要開了,哪怕是一瞬,也要綻放出最燦爛的芳華。
叫人目眩神迷。
“不必送了,你若喜歡便收著,不喜歡便扔了或者賞人都可。”
“那我便不客氣,定會好好收著的。”這樣的木簪不值錢,特意送回去反而顯得小氣。
孟辭想:這應該就跟女孩子跟人借個皮筋是一樣的,對方都說這皮筋你拿著用吧,我那多的是,你還眼巴巴的送回去,倒是不領人情一般。
南五的目光在孟辭的頭頂落了一瞬,低聲道:“這簪子跟你很配!”
孟辭無聲的撇撇嘴。
我才不適合木簪呢,我這么好看這么高貴,一定適合的是金簪玉簪。
不過這話,她自不會說出口,想來南五要說的也已經說完,孟辭收了笑顏:“南五兄,這件事恐怕還沒有完,我請南五兄記住一點,今夜,南歌沒有見過胡湃!”
“至于她去了什么地方喝酒,見了什么人,南五兄你看著辦!”
南五蹙眉:“可如此一來,瑞王肯定會把殺人嫌疑集中在你身上!”
孟辭無所謂的聳聳肩:“他本來就是要針對我,此計策是一石二鳥,想要我們兩家翻臉,我既然已經入局,便不要讓南歌也蹚渾水!她下場,情況只會更復雜,南家在岸上,關鍵時刻,或許還能助我一臂之力!”
南五思忖了下,也知道孟辭說的有道理。
可是這樣未免太不厚道。
孟辭灑然一笑,如天際啟明星一般光芒閃耀:“就當是南五兄欠我一次,我記在冊子上,日后你可是要還的!”
南五的心狠狠一顫,聲音不自然也暗啞了一分:“好,便依孟兄所說,此次事情,都聽孟兄安排!”
“好!對了,不要告訴南歌這是我的決定!”
“為何?”
“既然我與她此生無緣,何必讓她生出錯覺!”孟辭頓了頓,“南歌是個極好的姑娘,值得更好的男人!”
她踮起腳,在南五耳邊輕輕道:“比如,我兄長!”
熱氣吹拂在南五的耳珠上,他的手下意識的捏緊手里的饅頭,感覺到松軟的觸感后,他又怕將饅頭一下捏扁,趕緊松了力道。
孟辭渾然不知,偏頭看到沈繹修長的身影還站在侯府門口。
燈籠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獨自一人,衣衫單薄,側顏堅毅,薄唇下垂顯得孤獨又冷寂。
孟辭心軟了軟,沖南五擺擺手:“兄長還在等我,我便先走了。”
她跟個小白兔一樣蹦跳著回到沈繹的身邊:“兄長,咱們回去吧!”
沈繹的目光如冬日雨雪天掛在屋檐上的冰棱子,尤其在她頭上看了一眼,眼中的郁氣瞬間到巔峰。
他冷淡的往邊上避讓,不讓孟辭蹭到自己,聲音冷的要將孟辭當場速凍:“定情信物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