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五的意思,如今是多事之秋,這生辰宴便不辦了。
這些日子,他不是沒有想過偷偷溜走去北邊找父親和幾位兄長,他如何也不肯相信,自己父親和兄長會做出這樣的事。
他離開北邊之時,戰事膠著。
南將軍堅持讓他回京都,并且叮囑他回去后要好好守護母親和妹妹。
如今想來,父親那懇切鄭重的模樣與平日里動不動就踹他屁股判若兩人。
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對勁。
可他出不去。
陛下派人圍了南府,讓他們三人每日都要去點卯,若是有一人不去,其他兩人就要下牢獄,這種情況下,南五不可能枉顧母親和妹妹,獨自北上。
孟辭起了個大早,叮囑小綠給自己弄一個風流倜儻,舉世無雙的公子哥造型。
小綠搓了搓手:“少爺,奴婢還是擅長女裝,要不給您整一妖艷賤貨,一會咱們去艷壓群芳?把南五公子搞到手啊!”
孟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別胡說八道,我可是純爺們!”
呵呵……
總是哭唧唧的純爺們么。
小綠一邊挽發,一邊疑惑:“少爺,這南家如今都成這樣了,這生辰宴還辦嗎?且您過去,會不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眼下南家可是人人避如蛇蝎。
少爺還上趕著送過去,豈不是叫人拿住把柄。
孟辭目光堅韌,看向鏡中的自己,回道:“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上次我身陷命案,南五和南歌沒有置身事外,這一次南家遭難,我又豈能袖手旁觀!”
何況,南家很快便有翻身的一天。
小綠嘟囔著:“可那一次,您是將南歌姑娘拉出泥潭,讓她清譽得保,您對南家是有恩的!”
這一次又一次,都算不清了。
孟辭回頭,微笑著看小綠:“小綠,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拉南歌出來是為了兄長,有私心的,之前救下南五公子,同樣也有自己的算計。這點恩情,可不算光明磊落!”
反而是南五和南歌,冒著性命危險,在御前那般為自己求情,才真的是知恩圖報的好人。
小綠撅著嘴,不太明白。
可她素來忠心,既然少爺這么說,那自然有少爺的道理!
沈繹在屋外等了許久,孟辭才現身。
初冬的日光甚好,她穿了一身銀色華袍,行走間波光粼粼,宛若月光下的海,又似那化出雙腿踩在沙灘的人魚。
走的近了,沈繹看到她衣袍上用金線和銀線勾出大片的金銀花。
金色銀色交錯,花朵互相倚靠,開的燦爛,仿佛能聞到那怡人的香氣。
她的眉也打理過,眉梢上揚,神采飛揚,哪怕沒有胭脂,唇色也是水潤嬌嫩。
別有一種雌雄莫辨的美。
見到沈繹,她展開一個笑顏,快步蹦到他面前,道:“兄長,我今日特地好生打扮了,是不是有你的八分帥氣了?”
沈繹今日穿的是一身深青色長袍,上有叢叢綠竹,他身形挺拔,與衣上綠竹相得益彰,鐘靈毓秀,風姿卓然。
男人眸中泛著寒意。
去給南五賀壽,他便打扮的這么花枝招展,活像是開屏的孔雀。
瞧這不值錢的樣!
孟辭早就習慣他的冷冷淡淡,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兄長,你瞧這金銀花相伴而生,像不像我與兄長,你是金花,我是銀花,花開兩朵,并蒂而生,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面癱影子眸中閃過震驚。
金花??
冷血無情的閣主在你口中是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