弼郡王慌了。
他自恃身份習慣了,今日忘記了孟辭和沈繹有陛下恩旨在身這一茬。
這一跪若是真的下去,那豈不是意味著他自視跟陛下和太子殿下一般的高度。
那瑞王,齊王,周王這些個王爺往哪里放?
還有皇后娘娘,一干后妃又該如何自處?
可這要下跪的命令,是他先說的。
眼看著孟辭就真的要跪下,弼郡王也顧不得許多,趕緊蹲下身去扶。
“本郡王都說了,不必跪!”
他火急火燎的去托孟辭的手臂。
便在這時,孟辭反手一握,一個用力,將弼郡王帶的一個踉蹌,噗通一聲,膝蓋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地上。
孟辭則如泥鰍一樣,哧溜一下就站了起來。
她一臉歉意:“唉喲,這多不好意思,我沒給郡王殿下下跪,卻勞的郡王殿下給我下跪!”
“兄長,南五兄,你們還不趕緊的扶一把!”
兩個男人默契的上前,一左一右按住弼郡王的肩膀。
竟是壓得他動彈不得。
弼郡王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紅了又黑,黑了又白。
怒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兩人結結實實的按住好幾個呼吸,南五率先松開了力道。
畢竟這是在南府,南家如今又有嫌疑在身,做的太過也不合適!
弼郡王吃了個大虧,氣得要命,指著三人,翹著蘭花指,手抖啊抖啊:“你們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孟辭睜著無辜的大眼睛:“郡王殿下,咱們做錯什么了?要不,我跟兄長給您跪下道歉吧!”
“來,兄長,咱們跪起來啊!”
明明是給小辣雞下跪,倒是被她弄出了眉飛色舞拜大年要紅包的歡天喜地。
小綠在孟辭身后,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若是放在從前,南五最不喜如孟辭這般刁鉆耍心眼的人。
可今日他這樣賤嗖嗖的,是為了自己出氣。
這種感覺,又跟平日里大不相同。
再一瞧他,玉冠粉面,一身新袍,那五官精彩生動,宛若匯聚這天地間所有的靈氣。
他……
是喜歡自己的吧!
為了自己,竟跟向來難纏的弼郡王正面杠上。
南五心內溫暖不已。
南夫人遠遠的也看到了這一幕。
她輕笑一聲,對身后的嬤嬤道:“這孟大胡子的兒子,如今倒像是變了個人兒似的,我還擔心五兒心思耿直,怕是應付不了這一幕,看來是我多心了,咱們走吧!”
那嬤嬤收回視線,低聲道:“奴婢聽說,這孟公子,他,他喜歡咱家五爺!”
“啥?”南夫人腳步一頓,那目光在孟辭身上來來回回的掃了數次,最后嘆口氣,“罷了,患難見真情,孩子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折騰去!”
雖是如此說,但南夫人卻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
養了這么多年的豬,不去拱白菜,卻去霍霍了別人家的豬。
這可是孟大胡子唯一的嫡子,這要是鬧開,還不知道那傻大個會干點啥!
頭疼!
話說回來,一個孟辭弼郡王已經承受不起,更不可能帶上沈繹一起跪,他怕再吃虧,一連躲開好幾步遠。
慫的不行!
孟辭得意的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