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自然是沒有砸到宋英,男人爽朗愉悅的笑聲從馬車簾外傳來。
“宋英,你再敢戲弄我,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南歌隔著簾子怒道,聲音卻是聽出了幾分輕快的味道。
小俊蹭到自己主子面前,低聲道:“殿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南姑娘的性子,這會子去招她,當心她真的挖您眼珠子!”
宋英背靠著馬車的前緣,閉著眸,享受著初冬的暖陽,懶洋洋的道:“今日是她生辰,小姑娘過生辰就該開開心心的,瞧她那苦大仇深的樣兒,本郡王就發發好心,逗她開心開心!”
小俊腹誹:我看您不是逗她開心,是逗她上火!
南歌兇完宋英,這才發現檀木盒中居然是一襲嶄新的石榴裙。
做了夾棉的內里,足以御寒,摸在手上卻絲滑又輕薄,一點都不厚重,針腳細密,裙尾上的簇簇石榴花妍妍開放,乍一看就像是真的一般。
南歌換上,尺寸竟然也分外合身。
她撩開簾子,便見宋英仰著頭在曬太陽,冬日的暖陽落在他白皙的膚色上,照的他如同一塊溫熱的暖玉。
聽到響動,男人偏眸過來,臉上似還有假寐未完全清醒的迷茫。
見到一襲石榴紅的南歌后,他那迷茫的眸中也染上了生動的艷色,燦然一笑:“竟如此適合你!”
南歌被他炫目的笑耀的有些不自在,板著臉勾了勾手指:“你上來!”
有什么話,咱們拉下簾子再說。
宋英笑的山花漫漫:“好啊,這就來!”
小俊壓低聲音:“殿下,您不覺得南姑娘像是在叫狗子嗎?”
宋英一折扇敲在他頭上:“你懂什么呀,美人兒對你勾手指,那是極大的贊賞和榮幸,有本事,你也被勾勾啊!”
小俊揉著腦門!
他才不要當狗子呢。
宋英撩開簾子上了馬車,南歌理了下身上的石榴裙:“這是準備送給哪個女子的裙子,被我挪用了,回頭我還一條給你,別讓人姑娘傷了心!”
“不必!”宋英笑盈盈的,“這便是給你生辰禮物!”
啊?
“是我母親準備的!”宋英解釋道,“我本是要去你府上賀壽的,不然怎會經過這條街!”
是了……
這是從長公主府往南府的必經之路。
南歌神色有些復雜:“你要去給我賀壽,如今南家這樣的境況……”
宋英取出一壺低度數的果酒,笑道:“今日是你生辰,眼下怕是錯過午膳的點了,我便敬你一杯,儀式感總是要有的!”
他說著,取出兩個酒杯倒滿:“來,南歌姑娘,祝你生辰快樂!”
南歌神情復雜:“謝謝!”
她端起杯中酒,一飲而盡。
宋英放下酒杯,問道:“今日若不是碰到我,你準備如何收場?長平縣主如此狠辣,竟然還在四周埋伏了弓箭手!”
南歌微微挑眉,沒成想宋英居然還發現了弓箭手。
她哼了一聲:“還能如何,我若一直不露面,她便可以射殺我,事后一句不知是我便可以推脫的干凈,躲不過,那就干!”
宋英語重心長:“真弄死她,你也得不了好!”
“身死不過頭點地,我南家的人可以在戰場上被砍斷雙腳,卻絕不會在這樣的卑鄙小人面前曲下膝蓋!”南歌眸光烈烈,“她與我玩陰謀,那我便與她真槍實戰!”
“便是要讓那些潛伏在暗處的魑魅魍魎看看,南家就算身處泥濘,也不是誰都能踩上一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