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這夫妻兩,又開始了。
孟辭自動屏蔽了他們的爭吵,敲了敲馬車頂。
影子的長脖子掛下來,大腦袋被馬車顛的一晃一晃的。
孟辭問:“影子,昨晚你還好吧?”
“恩,挺好!”
夜闖皇宮,貓捉老鼠,刺激的很!
“那就好!”孟辭展顏一笑,“昨晚,謝謝你!”
“不用!”影子扯了扯嘴角,卻扯不出一個笑,硬邦邦的說,“我也玩的很開心!”
若不是孟辭了解他是個面癱,肯定要以為他這話是在反諷!
影子的長脖子縮了回去,繼續趴在車頂,打了個哈欠。
天際,朝陽羞答答的露出了一小片臉,含羞帶怯的看著世界。
所有的陰霾和算計都褪去,一切都是光明和美好,恍若這世上從未有過黑暗的角落。
孟辭疲憊的打了個哈欠,靠在沈繹的肩膀上,含含糊糊的問:“兄長,昨天你臨走之前給我留下的是什么藥?”
“解毒的藥丸!”沈繹放軟的聲音,將肩膀放低,以便蠢弟弟能尋到合適的角度,“對迷情類迷香類的藥物最為有用!”
昨天孟辭被留下,很顯然德妃要搞事情。
要在清醒的狀態下,算計蠢弟弟這樣的小狐貍不容易,時間倉促,沈繹只來得及留下那樣的藥丸。
好在弟弟對自己信任無比,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卻依然還是吃了。
沈繹回答完,見孟辭半天沒有反應,垂眸一看,蠢弟弟已經睡熟了。
她的睫毛顏色很淡,絨絨的,像是動物還未完全長大時的那種絨毛。
其實不止是睫毛,她的額頭上,也有很多這樣細碎的容貌,讓她宛若一個柔軟的需要人細細護著,才不會受傷的小奶貓。
沈繹偏眸再看,侯爺和侯夫人也瞇上了。
剛才吵鬧不休的兩人,在睡著后,侯夫人卻是靠在侯爺的身上,侯爺也下意識的環住了侯夫人。
在這世上,有人可以信任和倚仗,固然幸福。
可有時候,能被人信任和被人倚靠,也是一種溫暖。
或許是日積月累,或許水滴石穿。
曾經,沈繹覺得自己的心就是荒蕪的冰川,可如今,這冰川在這冬日的朝陽之中,似乎咔嚓咔嚓咔擦……
漸漸碎了。
他撩起簾子,破開一切陰霾的日光耀入他的眼中,他純正的黑眸,染上了淡淡的紅邊。
他輕輕扣了扣馬車頂,影子探頭下來,就見光影一閃。
他黑色的衣袖被切掉大一片。
沈繹捏住那飄飄然下墜的衣袖,蒙在自己的臉上,然后將孟辭輕手輕腳的放下,給她墊好枕頭,翻身出了馬車。
影子追在后面問:“大少爺,你去哪兒?”
風里,送來了男人冷冰冰的聲音:“去替蠢弟弟,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