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孟辭所說。
若是她得了地契,要了這一屋子的黃金,那就一定要對這秘密守口如瓶,要不然陛下知道后,慕容楓討不了好,永昌侯府也同樣要被責難。
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隱瞞下來不上報,你是何居心?
這么多金子,一看就來路不正,你一己私欲全部貪了,這若是追究起來,也是不小的責任。
所以眼下最好的結果便是:慕容楓乖乖給地契,絕不能透露半個字引火燒身,孟辭拿了這黃金屋,也不對外聲張。
悶聲發大財就成。
可這樣的結果,對慕容楓來說,根本不是剜一塊肉,而是挖掉他的半顆心。
這里的金子,都是近十年慢慢累計下來的。
這些柱子,其實是一根一根被替換的。
慕容楓藏著這些金子,是為了奪嫡,想要收攏人心,錢財必不可少,且這些金子,慕容楓本意是要養軍隊的。
可如今……
沒了!
都沒了!
什么都沒了!
然而兩害相權取其輕。
若是孟辭真的不管不顧將這件事爆出來,自己要遭受的,恐怕會是滅頂之災,這些金子的來路不正,經不起細查!
慕容楓從衣袖中掏出一張地契捏在手里。
孟辭笑呵呵的:“瑞王殿下,再舍不得也是要給的,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何必呢!”
慕容楓眼角不斷的跳動,最后還是忍不住,咔的一聲,捏碎了手中的佛珠。
上一次捏碎那對核桃的時候,他便告誡自己,一定要修身養性,不能輕易讓旁人知曉自己的情緒。
因此,他才選擇佛珠。
可如今,這佛珠又被他捏碎了。
少了一顆珠子的手串就像是空了一塊的身體,總之是廢了。
慕容楓深吸一口氣,壓住那狂暴的心跳,左手輕輕一松,那張地契被夜風翻卷,輕飄飄的掉在地上。
慕容楓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孟辭,沈繹,你們很好!與你們幾次交鋒,本王受益匪淺,不勝感激!”
他說的是反話。
孟辭卻樂呵呵的回應:“好說好說,我與兄長就是好為人師,瑞王殿下若是還想再學點東西,盡管先出招!我與兄長一定會耐心指點的!”
慕容楓深深凝了她一眼。
過往,他看孟辭的眼神,在戒備算計恨意種種中,總有一絲的不舍和迷情。
然此時眼神,只剩下滿滿的殺意。
似要將眼前人剝皮抽筋,一鍋煮到骨頭都化成泥一樣的淋漓的殺意。
孟辭緊張的吞了下口水,暗暗捏緊了沈繹的衣袖。
怕嗎?
她當然怕!
她可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雞。
可畏懼和示弱,只會讓對方更加囂張的欺凌。
對于慕容楓這樣性子多疑,顧慮重重的人來說,強大橫沖直撞的對手,會讓他忌憚,小心,不敢輕易動手。
孟辭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慕容楓只看了一眼,便轉身朝大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