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繹胸肺之中氣血翻涌,嘴角的血跡滴滴答答,臉色發白,連那雙黝黑的眸子似乎都褪色了。
孟辭拽了斗篷裹住自己,也不管月仞是死是活,手腳并用的爬上水面,慌亂不已:“兄長你是不是快死了,你可不能死,我去叫大夫,我現在就去叫大夫!”
“站住!”男人低沉慍怒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你現在若是出去,這死人怎么辦?”
孟辭哽咽道:“我不知道,我管不了那么多,總之兄長你不能死!至于月仞,回頭再說吧!”
“兄長,你別動,我去叫大夫,我馬上就回來,我馬上就回來!”
她激動的往外跑,結果岸邊都是水漬,濕漉漉的很滑,她一個不留神摔了一跤,膝蓋處傳來劇痛。
她咬牙站起來繼續往外走,便聽得水聲嘩啦啦,很快,她的胳膊就被人抓住。
孟辭回頭一看,便迎上沈繹那雙黑眸。
說不清里面是什么。
像是生氣又帶著心疼還有很多復雜的,她無法讀懂的情緒。
沈繹鳳眸深深閉上,再度打開時,一切的復雜都掩蓋無形,他低低咳嗽兩聲:“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眼下,先把二狗處理下!”
便在這時,小綠端著吃食匆匆進來,一臉的惶急。
“大少爺,少爺,發生了什么事,剛才奴婢在外面被人攔著,折騰了好半天才進來!”
孟辭和沈繹對視一眼,均感不妙。
孟辭死死的盯著沈繹,問:“兄長,你真的不會死嗎?”
“絕對死不了!”男人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他可要長長久久的活著,看這蠢弟弟到底作多少妖。
小綠也是個機靈鬼,壓低聲音:“大少爺,您怎么吐血了,少爺,您膝蓋是怎么回事?那池子里飄的是個啥玩意?”
暈過去的月仞:總算是有人想起我了!
沈繹找了一顆藥丸吞下,又調息了少許,趁著這功夫,孟辭跟小綠將月仞從水里拖出來。
孟辭使勁按壓月仞胸口,將他口鼻中的水逼出來,這瘋子總算是醒過來。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大喇喇的展開身體,竟燦爛的笑了笑:“好青青,你又救我一次,救命之恩,只能以身相許,擇日不如撞日!”
孟辭一巴掌就甩了過去:“閉嘴,不然我先弄死你,再弄死你妹妹!”
月仞摸了摸嘴角的血漬,黑眼珠里笑意不減,就這樣雙眼一閉,又暈了過去。
按照小綠的說法,慕容朗并未松懈,此處有進無出。
他帶人守住出口,只要孟辭和沈繹出去后,他照樣能搜整個池子,月仞插翅難飛。
這可怎么辦?
孟辭急得團團轉,沈繹扔給她一瓶藥:“先撒點在膝蓋上!我下水一趟!”
“兄長要做什么?”
“整座山只有那么幾個泉眼,卻造了那么多湯池,湯池與湯池之間底下是相通的,不過這相通的孔洞很小!”
孟辭明白過來,忙問:“隔壁湯池是誰?”
“是我,我特意叮囑不允許任何人與我同湯!”
太好了!
“兄長,你的身體……”
“別廢話,死不了!”沈繹說完,便下水鑿洞。
他劍術超群,很快就挖出一個一人寬窄的洞。
只是月仞已經暈過去,靠他自己是不可能到隔壁。這邊湯池必須留人守衛,以免慕容朗突然襲擊。
為今之計,就是孟辭在水下幫忙,將月仞強行拖拽過去。
她先行一步,鉆到隔壁,發現里面果然無人,她趕緊又潛入水面,將月仞生拉硬拽的脫了過來。
這人昏迷了比死豬還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拽過來,她將頭一探出水面,就對上一雙幽幽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