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繹心中一軟,語氣也溫和了許多:“恩,不是你在做夢!”
屋內的這番動靜,也驚動了在外間稍作休息的太醫正。
他快步進來,一見這情形趕緊道:“孟世子,快起開起開,你壓住桓王殿下的傷口了!”
孟辭悚然一驚,趕緊松開手。
一邊擦眼淚鼻涕一邊道歉:“對不起,兄長,我不是故意的,我弄痛你了嗎?”
她緊張惶恐的神色,溢于言表。
沈繹的心充盈飽滿,搖搖頭:“沒事,不痛!”
太醫正瞧了一眼。
喲呵,傷口都出血了,還不痛。
桓王殿下這是用命在寵弟弟!
太醫正上前把脈查看傷勢后,長長舒口氣:“還好,脈象漸漸恢復了,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劫算是熬過去了,只是接下里的日子,殿下得好好躺著養傷,萬萬不可亂動!”
沈繹蹙著眉,反問:“殿下?”
孟辭趕緊啞著嗓子解釋:“兄長,不,現在應該叫殿下了,前兩日陛下在朝堂上承認,其實您是他的兒子,您是二皇子,陛下已經封您為桓王,賜了府邸,等到殿下身體好了,就能搬過去了!”
說到最后,她的語氣漸漸變低。
事情如她所料,楚皇果然趁機承認了沈繹的身份。
只是……
從今往后就不在一個府內住,身份也是天差地別。
大佬回歸神位,一定會花團錦簇,到時候他還……還記得自己這個蠢笨的弟弟嗎?
沈繹面上看不出波瀾,睨了太醫正一眼。
太醫正心領神會:“我去給殿下開方子,殿下要注意,不可動怒也不可牽動傷口!”
太醫正出了屋子,沈繹盯著孟辭的眼睛,問:“阿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親兄長……”
如今想來,很多無法理解的事情都可以想得通。
永昌侯對自己的態度,親昵中帶著恭敬。
他不在乎自己叫不叫爹,甚至同意自己不入族譜。
原來是因為,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兒子。
而蠢弟弟之前有些異常的行為,如今也可以解釋的通。
孟辭咬著嘴唇,低著頭非常緊張:“我,我是做夢夢到過,但,但這個消息有點太,太爆炸了,我也不敢隨便跟殿下說!”
“萬一我做夢夢錯了呢!”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眼:“殿下,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或許……
我的內心深處,其實不舍得將你送回原位,這樣一來,我們之間便是千山萬水的距離。
可是這話,卻也不能跟大佬說。
沈繹眸子晃動,右手的五指緩緩蜷曲著。
孟辭嚇得小心臟砰砰跳:“兄,殿下,太醫正說了您不能動怒,您要殺我罰我,等身體好了再說吧,我會乖乖受著,絕不敢有怨言!”
“出去吧!”
“殿下……”
“我讓你出去!”
好的吧!
大佬很生氣,后果會不會很嚴重啊!
好糾結好忐忑好害怕。
孟辭從屋內走出來,腳步搖搖晃晃的。
下雪了。
又下雪了。
真好!
她覺得頭暈目眩,扶著墻,慢慢的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