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馬車里傳來虛弱的咳嗽聲。
沈繹素白的手挑起簾子,溫和有禮的喚了一聲:“永昌侯,許久不見,近來身體可好!”
永昌侯瞪了他一眼。
要是以前,便宜兒子這么說,他心里一定很感動。
可一想到這兒子拐走了自己的寶貝女兒,他就很不爽。
他哼哼的應了一聲,不冷不熱的:“桓王殿下倒是恢復的不錯,我還以為你這次要丟了……”
孟辭忙打斷:“父親!”
永昌侯撇撇嘴,不知是顧忌孟辭還是想起往日情分,還是沒有將難聽的話說出口。
他對著孟辭招招手:“下來,你跟殿下坐一個馬車,成何體統?”
男女授受不親,你不知道嗎?
不過這理由不能在明面上說。
“殿下乃千金之軀,跟你那不是一路人,快下來,到父親身邊來。”
都坐一路了,這時候避嫌也晚了吧。
不過孟辭看永昌侯那期待的小眼神也有點不忍心,她對沈繹點點頭后,下了馬車,與永昌侯并肩而行。
圍觀的百姓和小官員雜役這些倒是有點莫名其妙。
不是說侯爺與桓王殿下關系極好嗎,怎么感覺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孟辭與永昌侯并肩而行,細細說起此行的一些事。
當然是報喜不報憂。
永昌侯骨頭輕飄飄的。
我家阿辭的聲音就像是山谷里的百靈鳥,怎么就能這么好聽呢。
以前自己咋沒發現,真是眼瞎耳背。
侯夫人嘴里說著要矜持,其實自己也下了馬車迎出來,見到孟辭后,眼睛唰的一下就紅了。
她上前幾步,激動的抱住孟辭。
“阿辭,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跟你父親在家里不知道多擔心。你這孩子留下一封信就走了,真是太不懂事了……”
永昌侯的眼眶也紅了。
“對不起,父親母親,是兒子任性了,兒子下次再也不會如此,讓你們擔心了。”
“平安回來就好。”
侯夫人對沈繹的態度還是比用永昌侯要好。
畢竟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此時,慕容朗已經從馬車里出來了。
按理,沈繹必須要下馬行禮。
慕容朗是一貫的謙和,他屈尊降貴,走到馬車邊,道:“二弟不必多禮,二弟有傷在身,便在馬車上休息,不必動了。”
沈繹行了個半禮,便心安理得的繼續坐下來。
不過他心里很清楚慕容朗為何而來。
他叫了小茶:“月冉是不是還在后面的車上睡覺呢,城門都到了,趕緊去叫醒她。”
小茶心領神會的看了慕容朗一眼,應聲去了。
很快,月冉就被拎出來了。
她一頭頭發亂糟糟的,嘴邊隱約還可以見到口水的痕跡。
迷迷茫茫的睜著眼睛,看了看四周:“啊,我們已經到了嗎,還挺快的嚶……”
慕容朗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她一眼。
小姑娘瘦了,黑了點,也長高了。
月冉眼珠子轉了一圈,看到了穿戴一新特意刮了胡子的慕容朗。
她眨巴眨巴了幾下眼睛,開開心心的道:“大叔,好久不見嚶!”
慕容朗緩緩點頭:“好久不見,月冉姑娘!”
那一聲月冉姑娘,尾音拖的很長,似是生出了繾綣的尾巴,輕輕的掃過月冉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