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身體后仰,雙眼一翻,昏迷了過去。
他知道,自己想要弄死沈繹,大家會覺得他是在發瘋,可是自己想要在臨死之前看到沈繹成婚成家,這是一個老父親的殷切期望。
且柳家也是名門望族,沒人會反對這件事。
這大概就是楚皇最后能給沈繹添的堵了。
楚皇這一次是徹底不行了。
經過了這么一個事,沈繹就算不直接弄死他,也不可能再給他翻盤的機會。
而藥物本就有相生相克的原理,他吃下去的那顆藥丸,其實跟體內原本的毒也有沖突。
眼下他雖然沒死,也跟活死人差不多,一日就一個時辰是清醒的,其他時間都昏昏沉沉,像是落入了時間的裂縫之中。
可是他的目的達到了。
從這一日開始,臣子們不斷的對沈繹逼婚。
這是楚皇的心愿啊,你既然孝順,你身為兒子就該遵守啊。
而且大家還有一個隱秘的想法:現在若是不趕緊成婚,萬一楚皇和太子兩個人掛了,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
柳寺卿的確是為人公正,可是公正與想護著自己的家族并不沖突。
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兒子輩沒有出息,孫子輩又還小。
他與林相,算是大楚朝堂上文臣之中的兩座大山。
雖然他山頭要矮一點。
一旦自己走了,林家就會一家獨大,到時候柳家眾人就算是不遭殃,想要出頭之日,也很難很難。
所以,成婚之事,勢在必行。
慕容朗在這件事上沒有立場。
你自己都不好好娶個太子妃,現在還來攪和弟弟的婚事,且這是楚皇的意思,你難道要不遵圣旨嗎?
這不止是不孝,也是不忠了。
這一日下朝,柳寺卿將沈繹攔住了。
“桓王殿下,借一步說話,我想與你談一談你與綿綿婚事的事。”
“本王的態度,柳大人到現在還沒明白嗎?”
“殿下,這也是陛下的意思!”柳寺卿不卑不亢,“殿下一直拖著,也不是個事。”
“如今已經是四月初二,我著人看過了,四月二十是個適宜婚喪嫁娶的好日子,我們不如就定在那一日吧。”
沈繹嗤的冷笑了一聲,掃了一眼頭發發白的柳寺卿:“柳大人就這么著急,如此委屈您的孫女?”
“不委屈,能嫁給殿下,那是綿綿的榮耀,是柳家的榮耀,怎么會委屈呢。”
沈繹的眸光冷了下來:“柳大人應該知道,本王心有所屬,哪怕那人已經離開,此生本王的心里,也只有她一人,你把孫女送過來,就是在往火坑里推。”
“本王聽聞,柳姑娘自幼長在柳大人身邊,柳大人就如此不為她的幸福著想嗎?”
柳寺卿嘆口氣,也不再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真心實意的道:“世家大族的女子,從生下來就是有自己使命的,我努力培養綿綿,也是為了將來她有反哺柳家的一天。”
“柳家是她的倚仗,她也是柳家的倚仗,這是相輔相成的。殿下,我知道殿下心之所向。”
“誰不曾年輕過,許多人都有愛而不得的人。一開始必然是痛不欲生,可是時間慢慢流逝,那份感覺會變淡的。殿下不可能孤苦一生,您總是要成婚生子的。”
“既然如此,那不如現在就娶了綿綿,她的確是個好姑娘,一定會為殿下提供助力,不會給殿下添麻煩的。”
柳寺卿說著,緩緩屈膝,跪在了沈繹的面前。